柴靖宇看着那侍卫,更是一个劲地摇头:“你也一样,太迟啦,太迟啦!”
几乎所有人都觉得,柴家这小子,又开始装腔作势了。
蔡德章则是耐心尽去,冲身边的侍卫道:“来人!将这信口胡言的家伙先给我拖出去!”
眼见要被蔡德章的侍卫丢出去了,柴靖宇高声道:“且慢!蔡大人,反正到了这等地步,关于五年前那件事的前因后果,也没什么可遮掩的,我可以和盘托出,绝无半点隐瞒。”
蔡德章盯着柴靖宇,问道:“你也知道?”
在蔡德章眼里,柴靖宇是个彻头彻尾的败家子,即便能够做出震惊四座的散曲,也只是个会吟诗作曲的败家子而已,像这样荒唐的家伙,怎可能知道如此隐秘的事?柴家的地里出了六七十条人命,埋藏了惊天的矿藏,这么大的动静,硬是给瞒得死死的,这五年来可谓是半点消息都不曾泄露,柴老夫人和柴老二就算脑子被驴屁股夹了,也不至于将这等事告诉这个败家子。
柴老夫人跟柴俊义对视了一眼,眸子里都闪过一丝古怪。
这两人心里比蔡德章还吃惊,都在想:“怎么可能?他怎么知道?他知道了什么?他知道了多少?”
柴靖宇笑着看了蔡德章一眼,反问道:“我也是柴家子弟,这么大的事,又怎能不知道?”
蔡德章道:“好!你且说来!”
柴靖宇露出一副回忆神色,却是先叹了一句:“家父在五年之前,突发恶疾,没撑过一夜,便暴卒于家中,此事江州城诸位叔伯们大多都听说过,说起来,家父暴亡,却也是因为那害人的铁矿。”
“哦?”蔡德章一直注意着柴老夫人和柴俊义的神色,见他们听到这句话之后,都是面无表情,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根本看不出什么来。于是蔡德章便问柴靖宇道:“你父亲的死,也跟这个有关系?难道有什么蹊跷?”
柴靖宇道:“当然是有蹊跷的,家父身体虽算不上健朗,但也无病无灾,怎可能无缘无故,突然就染了恶疾,而且连治疗时间都没有,直接就死了呢?”
“那是什么缘故?”
柴靖宇道:“因为他染的,根本就不是恶疾,而是尸毒!”
蔡德章愕然:“尸毒?”
柴靖宇确信地道:“不错,正是尸毒。”
蔡德章问:“尸毒是什么?”
柴靖宇道:“其实,蔡大人你想错了,那里根本就不是铁矿,而是一个古墓,死去的那些人,也根本不是在开矿,而是在盗墓!”
蔡德章刚想要说什么,就被柴靖宇打断:“先听我说完!”
柴靖宇道:“五年之前,边井村的有两户人家,在自己租种的田边打了一口井,那口井打出来之后,才发现井底下连着一条甬道,那甬道已经被堵死了,看样子,那甬道半是出自天然,半是人工凿成,他们一时好奇,便顺着那甬道继续发掘,那甬道极长,他们一连挖了好几日,都不曾挖到底,反倒挖到了不少铁矿石,那些矿石纯度极高,容易冶炼,当时他们不知道那里储量会那么大,只想着开采出来,打些铁卖钱。”
“他们也确实有了不菲收获,两家商议,要将此事保密,所以边井村其他村民都不知晓,可利益总会引来纷争,有一次两家起了冲突,恰好被家父撞见,家父性子细腻,瞧出了蹊跷,详加询问,便知道了其中缘由。当时家父也并不知道那里铁矿石储藏量那么大,以为那里只是一个小矿而已,便打算开采出来……”
蔡德章冷笑一声:“笑话!难道你想说,你父亲之所以未曾报备官府,就私自开矿,只因为误以为那里只有少量铁矿石,所以没怎么在意,只想随便开采开采?嘿嘿,你这样就想为柴家开脱?你以为本府脑子里进泥石流了么?那处铁矿,有近百人同时开采过的痕迹,这样的开矿规模,你柴家会将其当做小矿?”
柴靖宇道:“知府大人,且听我慢慢道来!那处铁矿之所以有近百人开发过的痕迹,是因为那处铁矿早在柴家发现之前,就被人发掘过,因为那铁矿深处,竟藏着一座千年前的古墓!古墓的主人早在千年之前,就发现了这处铁矿,却没有大量开采,反倒在铁矿之中,修建了自己的墓穴!”
蔡德章道:“尽是信口雌黄!铁矿之中,怎么修建墓穴?”
柴靖宇反问道:“谁说铁矿之中,便不能兴建墓穴?”
蔡德章道:“那便是说,你父亲发现了墓葬,准备盗墓?”
历朝历代,盗墓都是犯法的。
柴靖宇道:“怎么可能?家父身为国公世子,怎可能知法犯法?家父发现那铁矿的秘密之后,便打算告知官府,可还没等他整理材料,跟官府通气,那铁矿里便又发生了变故。”
蔡德章道:“什么变故?”
柴靖宇道:“边井村的那两家人见矿中藏有墓葬,便利欲熏心,起了歹意,偷偷联络了外地的一伙人,准备在家父告知官府之前,将那古墓给掘了。这些人并非盗墓的行家,所以只能硬来,约摸集齐了六十多人,开始挖掘古墓,毕竟人多力量大,没用多少时间,那古墓居然真被他们给掘开了,只不过可惜的是,那墓室居然十分简陋,除了一口棺椁,便再无其他东西,更没有一样陪葬品。
“而那石棺上,刻着一行大字:‘开吾棺者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