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靖宇心中却也在冷笑:“你真将我当傻子么,抢着替侄子认了罪责,真是其心可诛!”
蔡德章却是猛地一拍桌子,高声叫道:“岂有此理!本府虽然敬重柴家世代贤德,但也不能受此屈辱!难道本府内弟的性命,用一点钱财便可以打发了么?难道本府是借着内弟一条命,上门来敲诈的么?”
柴俊义连忙叫道:“大人息怒!大人息怒!您误会了!”
蔡德章道:“如此说来,本府倒是真要追究你国公府的责任了,本府这里,还压着一沓诉状,都是状告你国公世子的:打伤男子二十五起,猥亵良家妇女十二起,抢夺当铺财物三起……这诉状比本府一年所写的家书还多!”
蔡德章从一个侍卫手中,接过一沓诉状,甩手丢在地上,质问道:“这些诉状之中,可有虚言?可有诬告?”
柴靖宇立时便知道,蔡知府这次是有备而来,这些诉状里写的,只怕多半都是真的。前身欺男霸女的事情确实做过不少,但柴家老夫人已经承担了专业擦屁股的工作,那些被他欺负的,基本都已经被半恐吓半赔偿搞定了,前身虽然恶行累累,但被称为江州第一害,也是因为他每日必行一恶,将行恶当做日常锻炼了,真正杀人害命,强奸妇女的事情,倒从来没做过。至于抢夺当铺财物,却也是事出有因,因为前身习惯了偷国公府的东西卖钱,却常常被当铺忽悠,往往价值数千的东西,只被当了几百两,等他明白过来,哪有不到当铺找麻烦的道理?
见柴靖宇不说话,蔡德章一脸狰狞地道:“无言以对了吧?这些罪状加起来,足够你在监牢里蹲上五百年了,就算判你个死罪都不为过!”
柴俊义又急忙站了出来,嚷道:“蔡大人!我柴家有太祖爷御赐的丹书铁券,太祖爷当年谕旨后代皇帝,要世代善待我柴家,我侄儿纵然有错,却不能有罪!即便降罪,却不能降罚!”
“纵然有错,却不能有罪!即便降罪,却不能降罚!”这句话,看起来彰显了柴家坐拥丹书铁券的霸道,其实却是说得外强中干,底气不足。
因为丹书铁券虽然号称保命符,但实际上只是个极为昂贵的荣誉证书而已,若真的到了使用丹书铁券的份上,即便这东西有用,也证明你的家族已经到了覆灭边缘,几乎任人宰割了。
更何况,那丹书铁券已经被柴靖宇给卖掉了!
这柴俊义显然居心叵测,在这个时候提什么丹书铁券,究竟是救人还是害人?
柴老夫人终于勃然大怒,指着柴俊义道:“老二!在知府大人尊前,休要猖狂!丹书铁券是我满门的荣耀,岂能为了这个孽畜,请动祖传至宝?”
蔡德章道:“非也!老夫人,本府也没想着要将贵府世子拿去下狱,但他在江州城为恶甚久,若不惩治,他怎知天高地厚?怎知天理昭彰,报应不爽?也让他好生瞧瞧,他已经到了不将祖传至宝请出来,就庇佑不了的地步了!”
柴老夫人默然不语,饶是她一辈子历经风浪,也不知如何处理了。
柴靖宇却催促道:“祖母!祖母!快将丹书铁券请出来啊,孙儿可不想坐牢呢!”
柴老夫人差点没气晕过去,你这混账东西,丹书铁券不是已经被你给卖了吗?居然还敢催我去将它拿出来?
柴靖宇问蔡德章道:“蔡大人,我若是将太祖爷御赐的宝贝请了来,你还敢治我的罪么?”
蔡德章脸上的青筋跳了一跳:“有太祖皇帝御赐之宝,就算是官家亲来,也只是降罪,不能降罚,蔡某岂敢无礼?蔡某只求有幸得见太祖爷御赐的宝贝,怎会在太祖宝物前,妄图治你的罪?”
柴靖宇便叫道:“那您等着,我去请祖传的宝贝!”
说罢,便冲出大厅,往府内的祠堂跑去。
众宾客包括宋清韵在内,都不知道柴家的丹书铁券已经被柴靖宇给卖了,而柴家众人都是一脸错愕,心里忍不住在想,丹书铁券明明是他亲自卖了的,这时候又弄什么玄虚?
没过多久,柴靖宇便屁颠屁颠地跑了回来,双手捧着一物,上面罩一块明黄绸缎,绸缎上绣着五爪金龙。
“这便是我柴家祖传的至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