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还没停稳,就冲下来两个人,从主驾驶座下来的是个中年男子,微微发福的身体,黑色西装的扣子打开来露出里边白色的衬衫,本来应该存在的领带不知去了哪里,沧桑的面容透出焦急之色,厚厚的镜片下是掩盖不住的忧愁。从副驾驶下来的是个中年女子,白色丝质长裙下是不再优美的曲线,黑长的秀发盘在头上,美丽的脸与逝去的女孩有几分的相似,只是多出了几道岁月留下的痕迹,红肿的眼眶似乎刚刚哭过,脸上的妆也被眼泪洗去了一半。
在外边待命的警员一看就猜到这两人是谁,连忙给他们带路。这时候司马成还守在现场,看到警员带着两人走来便迎了上去。
“两位就是死者的父母吗?”当距离还有两米的时候司马成就开口了。
“嗯,是的。”中年男子应声回答,很小声,带有点苦涩。
旁边的中年女子似乎想问些什么,嘴唇只张开了一点又闭上,沉默两秒后眼泪就像决堤一样止不住的往外流,抱住丈夫就这样哭出声来。嘴里还不停念叨着:“晴晴……晴晴……”也许是因为看到司马成身后的女孩,好不容易建起的河堤又一次崩溃。中年男子也是紧紧抱住妻子,微红的眼眶有些湿润。
现在是初春时节,山上到处是新生的嫩芽,看不到一点生机,司马成过去拍拍两人的肩膀安慰道:“两位还请节哀。你们可以去看看她,但是为了不破坏一些可能存在的线索请不要去触碰。”
夫妇俩也应承下来,在司马成陪同下缓缓向着女孩走去。
让他们去看看女儿还是可以允许的,反正那条路上宣誉跟司马成两人都走过好多回了,就是破坏现场也轮不到这夫妇两人,不过接触尸体就不行了,还要经过法医检验确定死因以及寻找线索才行。
其实法医在几分钟之前就已经到场了,但是司马成还是决定让这夫妇两人来到后再让法医带走尸体。把这夫妇两人叫来也有部分原因是为了询问一些问题,但是不让他们见见女儿恐怕是难以罢休的,倒不如先让他们看一眼,伤心一阵后情绪就会开始稳定下来。
而女孩的朋友们则被司马成安排到了警局,本来想让他们来到现场询问一些问题,结果宣誉却把这件事推迟了。
女孩的父亲倒是忍得住悲伤,站在死去的女儿身边也没有什么失态的表现,只是眼眶显得更红了。司马成记得他是某私人企业的老板,白手起家,拥有的一切都是自己打拼得来,或许应该说这是多年的打拼历练出来的心性。
女孩的母亲承受不住那样的冲击,见到女孩的那一刻就像是把一切都忘了疯狂的向女孩扑去,一副不趴在女孩身上不罢休的样子。倒是司马成飞快拦住她,女孩的母亲自然不可能推动司马成,哭喊着推搡几把之后便跪倒在了地上。
接下来司马成就把两人带到了绵山县的警局,法医则带上死者回到宁州,毕竟市里的仪器比较齐全。可是司马成在警局里等了好久也不见宣誉人影,找到家里也找不着,手机也打不通,后来几名后辈的警员跟司马成说了宣誉的事后弄得司马成又好气又好笑。
“刚才回来的路上怎么就没看见他?”司马成这样回答的。
不过司马成也不去把宣誉接回来,接着就带着几人去录口供,虽然宣誉不在,但是让别人等太久也是不合情理的。
而宣誉这边,就像是被老天故意整了一顿,不知等了多久就是没有一辆车愿意停下来,从眼前飘过的倒是很多,甚至是司马成的几辆警车都在眼前开过,这让宣誉不得不感叹命途多舛。最后终于在以为好心的出租车司机的帮助下回到了绵山县,只不过此时已是日薄西山,身后的影子都要有四个宣誉叠在一起那么长了。顺风车也只是搭到了路口,剩下的路还是要宣誉自己走回去,当然也没有收钱就是了。
折腾了半天宣誉终于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里,一进房门就躺倒在床上,带着满脑子的疑问和困倦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