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禾提着冒着热气的木桶进来,正是看见她在发呆,想了想,便是没停手的开口劝道:“月丫头,别想了,你先好好的洗一洗,换了干净的衣裳,再说。”
姜月闻声抬眼,谢小禾正在朝着浴桶内倒水,水雾弥漫,将他的侧脸也染得模糊了起来。
“小禾哥哥。”听到唤声,谢小禾侧脸看她,“今日的事儿,请你莫要与雯娘说。”
谢小禾一愣,随即郑重的点了点头。
旁人都可以知道,唯独雯娘不能,她不愿伤雯娘的心。
调试好了水温,谢小禾又找了自己平常穿着的一件衣裳给了姜月,尴尬的说道:“只有这个了,你先换上。”
“恩。”姜月点头,反手关了门,这才褪掉了衣裳进入了浴桶之中。
被温热的水包裹住,姜月才感觉到自己冰凉的手脚暖和了起来,心中也是渐渐的放松了起来。
泡了好一阵儿时候,出来的时候水已经凉透了,擦拭了身子,穿上了略显肥大的外袍,整理了一下仪表,这才开了门。
谢小禾也趁着这段时间洗了个澡,见姜月洗完,便是唤人来将浴桶搬了出去。
换桌而坐,谢小禾替姜月沏了茶。
等她喝了一劲儿,这才开口问道:“可觉着好些了?”
姜月点头。
“可否能和我谈谈方才发生的事儿?”谢小禾问话的时候轻轻柔柔的,还是用的询问的语气。
姜月本不愿再提,但是见他如此,顿了顿,还是点头应了。
“何氏是杀害你阿爹的凶手?”
“是。”
“为了什么?”
“为财,与我所料几乎一样。”
“那程义才呢?”
提起程义才,沉默了一阵儿,姜月才有了应声:“何映秀说他跑了,而且她也不知道他跑去了哪里,很可能已经不在新安了。”
听她这么说,谢小禾虽然心中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问的这句实属多余,但是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那你还要寻他吗?”
“自然。”
姜月毫不犹豫,果断的回应道。
早知道是这个回答,但是还是不死心的问了一句,本以为何映秀的死多少会然她慢下脚步,但是却并非如此。
知道她的脾性,谢小禾不再去劝,但是还是将她所面对的难事一一列举了出来。
“你要寻他我自然不拦你,但是这可不是容易事儿,先是程义才到底在不在新安的事儿,便是无法在短时间内确定下来啊。”
谢小禾说的是实实在在的难事,姜月心中也是清楚的很。
但是怎么可能会放过他,再难也必须做下去。
定了心,姜月便是细细的思考了起来。
谢小禾久久不得她回应,见她神情便是知道她在思考,是以也不打扰,只在一旁安安静静的喝茶等着。
屋内沉寂了好一阵儿,姜月才终于有了动静。
她缓缓抬手,双手环住温热的茶盏,眸光对上谢小禾看过来的眸子,浅浅说道:“我有法子,可以知道程义才在不在新安,而且若是成了,还能顺利的找到他。”
谢小禾本想问,却是一时之间被她那双明亮的眸子给惊住了。
他不禁去想:若是没有这份劫难,此时此刻的姜月会不会还是那个守住死掉的沈琰,在何氏的脸色下艰难度日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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