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云暖一愣,下意识的抬起了头,仅是一撇,邵管事那严厉的眸光便是让她心中一颤:“昨夜本该是我值夜的,但是我身子不舒服,正巧碰上了姜月,便是求了她帮我……”
“身子不适?”邵香声音淡淡重复了一遍儿。
“是。”云暖手心已经冒了汗,只得紧紧攥住衣裙,硬着头皮答道。
邵香沉寂片刻,突然厉声问道:“你可是头一次在醉月楼做工?不知道规矩?”
云暖被她呵斥,身子一颤,头垂的更低了。
“醉月楼的客人哪个不是新安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你不上批告假,随随便便旷工不说,还找了刚来不久,什么也不会的姜月替你,别人也罢,还正是遇到公子患疾,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可是你担当的起的?”
邵香这话说的虽然在理,但是也是严重了些,但是醉月楼人人都知道,邵管事是个重规矩的人,最忍受不了的便是坏规矩的人,况且事情还有关公子,所以生了这样大怒气也是应该的。
云暖到底是年纪小,不经世事,所以才会天真的以为让姜月替她一夜也无大碍,她万是也没有预料到会生出那样的状况。
“我……我……”云暖想解释些什么,却也被骇的只会吞吐。
邵香一看她这软气的样子便是更加来气,当即决定道:“我这儿不需要不守规矩的人,你领了月钱便是回去吧。”
这决定对于云暖来说无异于一个晴天霹雳。
她家中阿爹身子不好还嗜赌,阿娘就是为人做些针线活儿得不了大钱,况且下头还有个两个不过十岁的小妹,一大家子全是指着她的月钱过活儿的,若是被赶了出去,岂不是断了一家子的活路。
云暖这会儿才真正的害怕起来,脚跟一软,便是瘫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孟青怡多少也是知道她家中情况的,心中一软,便是开口劝道:“邵管事,云暖家中确实是艰难,一家上下都是指望着她呢,况且公子也没有怪罪,还望邵管事开恩,再给这丫头一个机会才是。”
眼泪鼻涕淌了一脸的云暖好似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跪着地上连连磕头:“求管事儿开恩。”
邵香也不是苛责人的人,再说她看重孟青怡,如今孟青怡开了口求情,她也不好下了她面儿,仔细的思虑了一下之后便是开口说道:“也罢,只是既然这罚还是要有的。”
孟青怡也只能做到这儿了,点了点头应和道:“自然。”
云暖也是止住了求饶声,跪在原处忍着哽咽等着邵香发话。
“前院儿便是不要去了,去打杂吧。”
打杂!
云暖只觉着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所谓的打杂,便是打扫马厩,茅厕,还有烧洗澡水这样的粗活脏活儿,往前都是些粗使的婆子和杂役做的,虽说工钱也与在前院儿差不多,但是却要苦累上一倍,而且还没有机会伺候那些贵人。
孟青怡也是觉着不妥,刚想开口劝,后头又咽了下去,这会儿了,还是先不要开这个口,先让云暖去做上几日,等寻到了机会再提也可。
这般一想,孟青怡便是应声了。
听她两人都是达成了共识,云暖便是知道自己躲不过了,葵水期女子的情绪本就浮动大,如今被这一刺激,她也不知道是惊还是怒,五味繁杂的压了满满一心口。
再争也无益,云暖只得起了身,跟着孟青怡退了出去。
两人一齐出了偏远,崔婉几人便是围了上来问长问短,孟青怡想着她心中难受,便是呵斥了崔婉几人,想着让她自己静静心。
崔婉几人被呵斥,难免不悦,趁着孟青怡离开,便是站在云暖身后小声说道:“不就是被公子另眼相看了吗?这么快就巴结上了,切~”
崔婉几人全以为邵管事找云暖是好事儿,便是不明清白的一通嫉妒,这话落在云暖耳中却是格外的刺耳。
呵!被公子高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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