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你没有中毒,是因为你之前并没有吃邱先生摆的筵席!
”毛小龙冷声道:“我看邱先生本就是故意的,那天席上尽是大鱼大肉,还有很多是羊肉,若是我们在吃过那么多肉类之后再吃红豆沙和杨梅子,想必也会中毒的吧!”
看着邱先生渐渐变色的脸,毛小龙接着说:“邱先生说,自己家里的厨子是从下马楼请来的,那么,应该会知道什么食物相克,在这西北极寒的地方,民众多吃羊肉,是因为羊肉属热性,吃了后会有助于抗寒,而那天的宴席之上,数羊肉类的菜最多,原本在这样一个以羊肉为食的地方,多吃些羊肝羊肚之类的菜,一点也不奇怪,但是,这些东西,却是偏偏不能与红豆同食的,否则便会中毒,同样的,肉类不能与杨梅子同食,否则也会中毒,严重者会身亡。看来,邱先生,并不是像我们想象中那么仁义吧?”
邱先生闻言,便知事情已经败露,便冷下脸来:“没想到,我还真是小看了毛公子!”
毛小龙摇头道:“难道,只有你在下马楼吃过饭吗?当然,也并不是只有下马楼的厨子会给客人讲食物相克的信息。可是我一直都不知道,你想要害死我们,目的又是什么?”
邱先生冷冷看着毛小龙,闭嘴不语。
毛小龙长叹道:“既然邱先生不肯说,那么,就请你听我来说一说,看看我说的是否在理,如何?”
接着,毛小龙并没有听邱先生的意见,便径直说了下去:“像邱先生这样在砾沙一言九鼎颇有威信的人,想必多少也结交了不少江湖豪杰,我不知道死去的这些人中有没有你的朋友,但是,由很多次的街头打斗可以得知,这里的人对邱先生你,还是很敬重的,我之前一直都想不通,为什么邱先生会为所有丧命的人收尸,难道仅仅是因为邱先生宅心仁厚么?后来才明白,收尸不一定就是好心,也有可能是——毁尸灭迹!”
石见月听到这里,方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才是坏人?可是,上次晚上,我在路上看到了好几个人忽然倒地死去,但是当我从金玉堂同邱平岳出来的时候,那些人的尸体竟然不知去向……”
毛小龙哼道:“自然是邱先生带走了……”
“可是……”石见月又摇头道:“我们问过邱先生,他说他并没有看到……”
毛小龙眉毛一挑:“那晚,你可是住到邱先生府上的?”
石见月忘记了自己还在跟他生气,于是乖乖点了点头。
“那么,你回来之后,有没有见到邱先生?”
“没有!”石见月道,“我和邱平岳一同回来,到了邱先生的书房,原本灯是亮着的,我们以为他在,可是我们进门才发现,他并不在书房,桌上的茶也凉了,像是离开了很久的样子……”
“他去处理尸体了啊!”毛小龙看着邱先生,扬起嘴角:“若是我没有猜错,这镇子里大部分地方都是邱先生的,比如,赌场,比如酒馆茶楼,比如客栈,这些地方大都有邱先生的眼线,当有人莫名死去的时候,邱先生准能赶到给他们收尸,就像上次有一个灰衣人当街暴毙,邱先生便在最短的时间赶到,这不是恰巧说明了,邱先生原本就是准备好要给他们收尸的,在他们死去的第一时间,便有人去通知邱先生,那么,按照石大小姐见到尸体,到她回到邱先生的书房时,这段时间之内,邱先生恰好不在府上,想必是有人通知了邱先生,他赶去收尸了而已。”
邱先生面色煞白,重重地拍了几个巴掌:“好好好!毛公子果然是机智过人!”
毛小龙摆摆手道:“过奖过奖!”
钟不离耸耸肩道:“那他毁尸灭迹又是为了什么呢?”
毛小龙解释道:“其实,邱先生确实是给这些人收尸了,但是,并不是所有死去的人都是给众人知道的。”
“什么意思?”石见月又问。
“意思就是说,我们所看到的那些墓碑,只是死去的人中的一部分,这些人的尸体,差不多都有人看到,所以,都给立了墓碑,以免日后家属朋友来寻尸体时,有目击者会作证。而另一些人,死了之后,却被暗中掩埋了,不被发现。”
“那他为什么要暗中掩埋他们?”石见月不解。
“一个地方,死的人多了,那么寻仇的人也就多了,既然咱们能怀疑到邱先生,那么,肯定也会有别人怀疑到他!”
“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他的呢?”
“确切点,是上次请我们吃饭,石大小姐跑掉的那次,当邱先生端来红豆沙的时候,他自己不吃,却叫我们吃,红豆与肉类相克,这本身已经很奇怪了,临走时又要我们吃杨梅子,我便怀疑,他想害我们!”
“那毛公子说说看,我为什么要害你们?”
“想必也是为了玉牌,又或者,你的合作人,叫你这么干的……”
“等等!他还有合作人?”石见月更加惊奇。
毛小龙笑道:“邱先生本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商人,身上的功夫也并不好,而他的生意却是风声水起,有这样庞大家业的人,又什么诱惑能够让他涉足江湖纷争呢?更何况,邱先生的野心,并不在江湖,所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所作的这么多,都是幕后之人的设计罢了!”
“啊?原来他并不是幕后的凶手?”石见月惊道。
毛小龙点头道:“当然不是!”
“那你知道谁是凶手?”石见月好奇道,“快说快说!”
毛小龙轻咳了一下,往陆北川和钟不离的方向靠了靠道:“我要是说出来,希望石大小姐不要吵闹!”
“我为什么要吵闹?你倒是快说!”石见月显得异常焦急。
毛小龙扫视屋中的众人一遍之眼后,目光落在了在座一人的身上,长叹一口气,非常惋惜地说:“是你!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