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忠道喜上眉梢,心情大好,满意地点头道:“夫人,你想通了就好。”
话语说得隐晦,但是李婉之却能够听懂其中的深意。苦涩萦绕心头,但是却被她很好地掩藏,勉强地扯出一抹最自然的微笑:“老爷,在妾身心中一直都是将你摆在第一位的。只要是对你好的事情,妾身定会全力配合。哪怕要牺牲……”
故意将话音拖长,没有将亲身女儿这几个字说出来,李管家在场,这种秘事又怎么能说出口呢。
但是,李婉之却能恰到好处的把握分寸,这么多年下来,她对自己的夫君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太过了解。说到底,老爷对女儿的亏欠之情还是很重的,自己之所以会主动提及,就是为了利用这一点。
芝兰说过婚姻里即然没有了情爱,那就无须奢求这种永远得不到的情感。失去情爱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连地位也跟着一并丢了,那才是会让李婉之生不如死的噩梦。
自己上次在他面前形象尽毁,必须尽快将她跟老爷之间的合作无间关系修复起来。否则,非常不利于自己今后的行事。
李管家很识相地退出了书房,主子的事情,做下人的能不掺和就不掺和,要知道内幕了解的越多,死得越快。这么多年来,时时刻刻地记在他的心头。
因此只要是能避免的,他都尽量能躲多远,躲多远。
“你们都下去吧。”轻手轻脚地替老爷夫人掩上房门,屏退院子里伺候的下人道。
“是,管家。”众人得令,一个个低着头,退出了院子。
眼见着周围没有了外人,为了博取老爷的同情,李婉之特意做出一副委屈状,带着浓浓地哭腔,扑到林忠道的怀里,娇嗔道:“老爷,你还在生妾身的气吗?”
十几年来,两人除了洞房花烛夜,夫人就再也没有软声细语地跟自己说过话,一直以来都是以正妻贤良大方自居,威严有余,情趣不足。
因此,林忠道被这突如其来的温香软玉给愣了神,老半天没反应过来。
岁月变迁,身体早已没有少女的纤细柔美,年近中年,体态也渐渐变得富态,林忠道下意识地伸手抚摸着李婉之的身体,只是刚碰到她的臀部,便被下垂的肥臀给吓得猛地往回缩了缩手。
“咳咳咳”尴尬得咳嗽了几声,眉头嫌弃地皱了皱,微微侧身,轻轻地推开了趴在他胸前的李婉之。
暗道:夫人的身材怎么走样成这副德性了,还是后院里那些小妖精让人陶醉啊。
主动投怀送抱的李婉之,被自己的夫君无情的推开,虽然林忠道已经将对她身材的厌恶感降到了最低,但是依然没能逃过她的眼睛。
色衰而爱驰,还是芝兰想得通透,欲哭无泪的李婉之心如死灰,这更坚定了她取回相府绝对的话语权的想法。
将林忠道适才的动作自动忽略,完全不在意道:“老爷,妾身已经想通了,就依你之言。”
其实,自己推开夫人后,还是有些歉疚的,毕竟老夫老妻了,刚才那样子做的确有些过分。
在听到李婉之如此识大体的回答后,林忠道心中那仅存的一点坏印象,也彻底被李婉之高明的手段给抹杀了。
紧紧地抓过夫人的胖手,笑意盈盈道:“夫人,你果然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温柔懂事的女子。”
这话说的真好听,温柔、懂事。李婉之在心头不屑,事到如今,他早就看透了口口声声叫着她夫人的男子,为了达到自己的政治目的,妻子儿女对他来说都只是利用的棋子罢了。
十年前,她以为只有林若梦是棋子,可如今看来,自己和女儿也成为了林忠道棋盘上的棋子,真的很可悲。
就算是棋子,也绝对不能当一颗弃子,李婉之在心中发狠,暗道:林若梦,你等着,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的。
“老爷,眼看着若梦的婚事近了,我们是不是该给她张罗嫁妆了。”李婉之恢复常态,故作满心欢喜道。
相府里的下人下来都是见风使舵的墙头草,眼见着林若梦受老爷疼爱,便一个个地巴结上了丞相府的嫡女。
而李婉之作为丞相府的当家主母,却大有被冷落的嫌疑。虽然,一众下人表面上对她始终是恭恭敬敬得,但是背地里芝兰有打听到,奴婢下人堆里都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宁得罪夫人,不得罪大小姐。
这简直是对她极大的侮辱,当家主母又如何,若是不受男主人的重用信任,一切都是徒有虚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