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都记起来了。
莫芷晴欢喜地趴的肩膀,那晚煽情的灯火在她的心里绽放,最后甚至耍懒不肯下来,任性地要老师背自己回家。
她那时候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悄悄喜欢上了他。
司徒冽。
莫芷晴轻轻将名字在唇齿间嚼咀,越想越甜蜜,也越苦涩。这些记忆原来都在自己脑海里,现在她终于将它们全部寻觅回来。以后一生一世都不会再丢弃。
纵然引得无数侧目和质疑,莫芷晴眼中只有给自己宽厚脊背的人……
“老师。”莫芷晴搂着司徒冽的脖子,脸贴着他的后颈,滚烫的泪水让他身体明显紧绷起来,感受着她的体温和清晰的心跳,他晓得她为何悲伤,为何连笑都带着哀愁,只可惜他不能感同身受。
两人出现在别墅引来一阵围观,在大家震惊的注目下,司徒冽背她回房,把她放在沙发上,拿了毛毯给她披上,小心翼翼地抬起她受伤的脚,用药酒轻揉。
“啊痛!”莫芷晴紧抓着沙发扶手。
司徒冽看了她一眼,动作又轻柔了许多,可她还是在喊痛,一时不知该如何下手,迷茫地问,“很痛?”
很痛么,也不是。以前不管有多痛,她都咬紧牙关不发出一声闷哼,她知道她不能示弱,不能让老师担心,可是,后来有人告诉自己,痛的话就喊出来,哭也没有关系,不坚强或是软弱也无所谓,因为他始终会在自己身边……
想着,泪水开始泛滥,心中愈加觉得对不起老师,却不敢哭出声,只是拼命地擦着眼泪,忍着痛,对诧异的司徒冽露出祈求的笑容,“再也不要离开我了,好么?”
脚伤没那么容易好,但处理得当,单是行走的话并没太大问题,可莫芷晴还是被禁止走路,犯人也要每天出去放一下风啊!
“小姐,请不要为难我,你需要静养!”黑人队长坚决地说。
“静养?我在这里被你们关了近三个月,还不够吗!”莫芷晴开始不淡定了,自从昨天想到了江篱,她的心情就变得很恶劣。
黑人队长默不作声,态度决然。
“电话给我,我要跟江篱打电话,他到底想要我怎样才肯罢休!”
他不予理会,转身关上门,对门外的司徒冽说:“守着她,别出事,必要时采取非常手段,我们要确保她安全。”
司徒冽领命,刚推开门,一道尖厉的目光射过来,冷艳的面容透着咄咄逼人的英气,眸光中绽放着狠戾,与前两天巧笑倩兮的女子判若两人,或许这才是真实的她。
“他是什么意思。”
“要你安全。”
莫芷晴嘲弄,“是要他自己安全吧。我说得对吗?”
“与我无关。”
这四个字犹如万箭穿心刺得莫芷晴肺都是痛的,心思却清明起来,现在的老师什么都不记得,自己已经在不能像以前那样任性耍赖。如果想要从这里出去,想带着老师离开,那唯有靠自己了!她是不会放弃老师的,也绝对不会像江篱认输。
“失忆是怎样的感觉?”她抱膝坐在床上,下颚搁在膝盖上,“我之前也失过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但总是隐隐约约记得你,老师。可是老师现在你什么都不记得,我是不是也跟你一样,才更合适呢?”
莫芷晴轻喃结束,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脸,不行,要振作!
司徒冽伫立在落地窗前,凝望着浩瀚如洗的青天白云,脸上是被玻璃划伤的结痂,身后逶迤着被时光拉长的影子,看起来是那样孤寂。
莫芷晴歪着脑袋看他,一束束光线倾斜下来,仍然驱散不散他身上的寒意。
以往每次看见他这般,她总会拥抱他,希望自己的存在能让他温暖起来,让他觉得不再孤单,所以现在她还是这样做,只是多年过去了,他身上的味道不是她熟悉的茶香,臂膀更强壮了却不知道还能不能继续为自己挡风遮雨。
司徒冽指了指莫芷晴玻璃上的影子,“想记得。”
莫芷晴嗫嚅着双唇,眸光闪烁,却没说出什么来,把他抱得更紧。
“走。”
莫芷晴还没回过神,脚下一空,愣怔地拉着他的衣领,看他公然违抗黑人队长的命令,大步流星地把自己带到屋外。
其他的守卫惊愕地他,立刻报告队长。
“司徒冽,你疯了,快把小姐带回房,队长知道会杀了你的!”
“该死的东西!”黑人队长撸着袖子冲出来,怒不可遏地说,“你个猪脑袋在想什么玩意,小姐要是出了事,你死都赔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