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乱影无话可说，更加懊恼这小丫头真是上天眷顾。他深深陷入无力与懊恼情绪当中，忽略了莫芷晴对他的称呼。等想起来时，莫芷晴已经席地而坐，举着狼眼手电看得仔细。

事情原委就是如此。

“我看完了，给你。”耳边传来莫芷晴的声音，将花乱影的思绪拉回。他回神接过递来的档案袋。他无意中一抬头望见对面莫芷晴双手捧脸，神情有点不太对。花乱影不禁有点担心，不会是又犯病了吧？

“你没事吧？”

莫芷晴摇摇头，咬了下嘴唇突然笑起来：“老师果然很厉害，我就知道他不会做那种事的。”她或许社会经验不足，或许生性纯良，可并不意味她傻，花乱影他们与司徒冽之间隐隐灼灼的关系，她从祈夜他们谈论中还是听出几分来。

“你懂什么。”瞪了她一眼，花乱影翻开档案。他的心砰砰直跳，也不是在期待什么还是拒绝知道。

“其实，花哥哥你是相信老师的吧。”

良久，莫芷晴突然开口。

正低头翻阅的花乱影手一紧。

“就是因为一直以来都最相信，所以才不能忍受有一丝一毫的瑕疵吧。”

“胡说什么……”

“我啊，不久前还是病怏怏的大小姐，现在这样很开心啦。老师很棒，他为救很多人做过许多危险的事，如果有天我也能像他一样，那也不白白活一场吧。”

莫芷晴说得很慢很慢，眼底闪耀着点点微光，昏冥不定的光影模糊了她的笑，有种说不出的安心感。

花乱影瞥她一眼，低头不再说话。

事实上，他也没心情再说话。握住档案的手越来越紧，几乎要将档案纸页攥破。那一行行黑色印刷字体从眼前流淌而过，汇聚成他曾在心底期盼五年的意思。狂喜？如释重负？愧疚？无论哪种情绪都抵不过正涌上来的愤怒。

愤怒！这就是花乱影目前的状况。

他豁然起身，拳头重重地砸在墙上。手电掉落在地，余光中他眼中怒火滔滔不息。莫芷晴并不觉得害怕，她也不知为何，总觉得那目光里包含太多复杂的情愫，她不觉得怕，反而替花乱影难过。

他应该也是非常相信老师的吧，不然也不会为此执着五年，可是在怎么相信，总是抵不过流言蜚语，抵不过沉默的转身，抵不过伤口刺痛的日日夜夜。

花乱影深吸了两口气，总算将奔涌的情绪按下去。

“回去以后再算总账！”

就在此时，一阵剧烈的爆破声传来，伴随的还有惊天动地的震撼。就像站在鲶鱼背上般微微晃动。晃动过程中，莫芷晴一个没站稳差点倒下，被花乱影一把抓住按到墙角处。相比较而言，墙角都比较牢固，并且没什么东西会砸落下来。

震动停止了，看样子不是六处倒血霉赶上地震。

“人为爆炸。”花乱影皱了下眉。

“会是老师他们吗？”莫芷晴很担心。

“把资料带走，快走。”花乱影言简意赅，说着将随身携带的折叠背包丢给她。莫芷晴当然不敢耽搁，连忙将文件装进去。花乱影已经快步走到门口，丢下一句话：“快一些，不知道有什么状况，赶紧离开为上。”

“哦！”莫芷晴应了一声。手头上也就更快速慌乱，除了那份档案外也扒拉了不少别的东西装进去。哗啦哗啦不知把什么都装了进去。

似乎为了应征花乱影的预测，又一阵爆炸声响起，震动依然。

“好了吗？”

“嗯！”

莫芷晴抓着背包也紧跑到门口。花乱影让她先出去，自己则将一黑色物体丢进资料室内。

“赶紧走！”他退出来，拽着莫芷晴往走廊深处跑去。没跑出去几步就听后面轰的一声，似乎有什么气浪冲击的感觉。莫芷晴回头一瞧，资料室窗口竟然映照着熊熊火焰。

“为什么要烧掉？”

“消除痕迹。”花乱影简单地回答一句。而就在此时，地面再次传来震动，爆破声再起。

在他们下面五六层的位置，鸩悠哉悠哉地在火海当中漫步，长发散开飘舞，红眸如血。比修罗更美，比修罗更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