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辛苦你了,鳖。”司徒冽走过来,拍了拍浅月的背。后者眼珠一转,猛地醒悟过来:“老大!你说我是两栖动物!”
云隐扑哧笑了,然后一推眼睛,一本正经地更正:“错,是爬行类。”
被老大跟军医前后攻击的浅月一时无话可说,闷头嘟囔,边嘟囔边揪坐垫毛。云隐没在搭理他,而是继续刚才的话题:“我跟副队讨论过,那生化博士死得太蹊跷,可当时能靠近并且绕过你的人,我们又想不出会是谁。外人根本没有蛛丝马迹。而且自老大你被捕之后,一切都归于平静。”
司徒冽闻言点点头,眸光变得飘渺涣散:“他当时就死在……”猛地他抬起头,神采灼灼地盯着云隐:“我被骗了!”
一时间思绪万千,所有画面都支离破碎,就像混乱重组的拼图。司徒冽沉默了片刻,摇摇头:“我还没整理清楚,我要重头好好想想。”
云隐见此也就没再多问,而是问了另外一重要问题:“老大,鸩的事……”
“即便是他,这次受伤也不轻,想来报复应该最快也要十二天之后。谨慎是必要的,草木皆兵会整垮精神的。”
“是。”云隐点点头,目光一转,视线里出现浅月嘀嘀咕咕的模样以及被他已经揪秃了的坐垫。曙光军医眉峰一皱,上前一步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拽起来:“无论如何,休息都是最重要的,老大,我们先走了。”
“哎哎哎!我还没跟老大聊完呢!”
“再聊我就把你阉了,就像那一地坐垫毛!”
瞬间收声的浅月乖乖地被云隐拎了出去,在关门的瞬间,曙光军医回头做了个喝东西的动作。
司徒冽明白他的意思,笑着点点头。
等房间里再次恢复平静,司徒冽从抽屉里摸出那袋药,在手中垫了垫,那些各色胶囊艳丽地狰狞,他面无表情,目光甚至有点清冷,从塑料袋里取出一粒橘红胶囊,他转身走到桌前,随手将那粒胶囊丢进了透明水晶花瓶里。
橘色胶囊在花茎间缓缓沉底,渐渐溶解……
翌日,莫芷晴早早就醒过来,她昨天晚上定了闹钟,特意要六点起来。洗漱完毕,穿好衣服。她就出了卧室。
正在晨扫劳拉见大小姐下来,也是微微惊讶:“大小姐你怎么起来了?还不到八点呢。”
“没事,以后我都要这么早起。”莫芷晴有点小得意,对于她这样的豪门千金来讲,即便是早上六点起这种小事也是值得开心的。她噔噔噔走到劳拉跟前,轻轻转了一圈,浅绿色裙摆像花一样铺展开,衬得她更像含苞待放的花苞。
“这样好看吗?”莫芷晴不太自信。
劳拉笑起来:“大小姐当然好看啦,这样最漂亮了。”
莫芷晴稍稍放了点心,她羞涩地笑了,有点紧张跟局促地捋了捋发丝,眼眸一转,又想起件事来,轻声问:“老师,老师她起来了吗?”
“你说司徒先生啊。他早就起来到院子里去运动了。”提起这位俊逸帅气的家庭教师,劳拉也有点神采飞扬。司徒冽不但皮相好,人很绅士,懂得又多,也难怪会招异性青睐。
不知为何,见女仆脸颊微微泛红的模样,莫芷晴就像心底被撒了把沙子,别别扭扭,咯咯愣愣的。可她又说不清为什么,只好胡乱地答应两声,走出客厅。
她不知道司徒冽在哪里,这院子说大也不大,可说小也绝对比普通人家总住宅面积要大上好几倍。沿着长廊往前走,廊顶郁郁葱葱的珊瑚藤因照料妥当,现在依然花期繁盛,绿荫间串串粉红花簇垂下来,淡淡幽香弥漫在鼻尖。
莫芷晴深呼吸了几下,突然就有种说不清的情绪,就好像眼前风景迷人,你却突然冷眼旁观,无法参与。那种被隔阂的孤独与委屈让她脱口而出:“我是谁?”
“你是大小姐啊。”
走廊旁响起的熟悉男声让莫芷晴吓一跳,一转头就看见站在走廊外的司徒冽。他只披了件白衬衣,领口大敞,露出线条完美的胸膛,蜜色肤色在晨光中蒙着细细的珍珠色光晕。汗珠顺着他脖颈从锁骨处滑落,一路迤逦,直到被低腰裤挡住去路。
莫芷晴后缩了一下,似乎又觉得这举止太孩子气,她又大步上前:“我不叫大小姐!”
“我知道,你是莫芷晴。”司徒冽笑起来。
晨光耀眼,叶尖的露珠滴落,粉蝶翩翩飞舞。这是寻常的早晨,却又似乎与平常有着什么不一样。
莫芷晴的心微微一荡,她不是三岁小孩,少女怀春总是幻想着白马王子。然而一直生活优越的她却不希望遇见王子。那些宴会上翩翩起舞的王子们太不真实,太脆弱。她想要的是一个会叫她名字,会带她走向无限未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