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惜,老师不来看。”就在坐到位子上时,莫芷晴还在感叹。她拽了拽身旁的安景郁:“要不我们走吧,改天一起再来看?”
“怎么?你就这么不想跟我在一起吗?”安景郁刚摆脱了司徒冽,一听莫芷晴这话,俊脸拉的老长,黑如锅底。
“不是啊,我就是觉得把老师一个人扔在那不太好。”莫芷晴解释。
“哼!”安景郁撇开头,微扬着下颌,绷着嘴角。这幅“我不高兴”的模样太过明显,就算有点迟钝的莫芷晴也不能当做没看见。她探头瞧了瞧自己的青梅竹马,轻轻地扥了扥他的衣角:“你生气啦?为什么?”
“没事。”安少爷扁了扁嘴,明显嘴不对心。莫芷晴也不傻,又拽了拽他衣角,眉眼弯弯:“你很好啊,我没觉得跟你在一起无聊,只是把老师一个人撇下觉得有点不厚道。”
这样的解释多少让安少爷心里好受点,他转回头,琥珀色眼眸瞧着眼前的青春少女,口气稍稍平缓:“那老师是什么家伙?哪来的?”
“爷爷说他是复旦大学的毕业生,专职当家教啦。”
“切,真是不够分量。”安景郁哼了一声,也就暂时将司徒冽放到一边。他快速地瞟了莫芷晴一眼,咳嗽一声,然后像摸电门般迅速握住莫芷晴的手。
后者愣了下,抬眸望着脸渐渐红起来的安少爷:“怎么?”
“没,没事,有只虫子。”安景郁斯斯艾艾地嘟囔,又一梗脖子恢复嚣张外表:“本少爷手有点累,没地方放。”
“哦。”莫芷晴也没研究他说的真假,在她看来,青梅竹马的小郁是她的好朋友,兄妹关系更甚异性。
圆形舞台上演员开始陆续上场,拖曳着复古长裙的王妃,腰佩利剑的骑士,插科打诨的弄臣,好戏已经上演。
“可是,你握得好紧,有点痛……”
“哦哦哦……”安景郁触电般松开手,嘟囔了句:“对不起。”
莫芷晴甜甜地一笑:“没事啦。”这一笑笑得安景郁心一荡漾,立刻转开头,抑制不住的满脸通红。
舞台上香鬓倩影,刀光剑影,那些带着十九世纪维多利亚风情的音律交织成充满韵味的咏唱。激起观众们一阵阵鼓掌。
安景郁根本没耐心看舞台剧,但奈何莫芷晴看的全神贯注,他也只能抿着唇,双手抱肩,杵在那干熬。
舞台上端庄的王妃抱着襁褓哀伤的咏叹:“我可爱的孩子,我娇小的宝贝,你的身躯还这么柔软,刚萌生的花蕾也比不上你娇嫩美好。你的未来该头顶王冠,坐在万民之上。然而如今你只有随着奶妈远远地离开这一切,离开母亲的怀抱……”
穿着灰长裙的奶妈匆匆上台,满脸焦虑与担忧:“哦……王妃,我可怜的王妃,请快快将小王子交给我吧……再晚侍卫就要来啦……”
伤感茫然的音律响起,融合着演员倾情演绎,一场母子分别催人泪下。可就在观众们全神贯注的时候,有道人影从观众席上起来,慢悠悠地晃到台前。
青年身姿挺拔修长,穿着一袭少见的中式高领开襟唐装长袍,黑色缎面上绣着镂空牡丹,步伐一晃,它们犹如活物般晕开淡淡光泽。
莫芷晴只能看到他侧背面,酒红的发随意地绾起来,要不是胸部太过平坦,她一定以为他是位女性。
青年就这样步履轻慢有致地走上台,自然的好像他也是舞台上的一份子。但对于他的到来,演员们显然都吃惊不小,其中饰演爵士的中年男人走过去问:“你什么人啊?这……”
他的话戛然而止,愣愣地站在那。
青年与他擦身而过,殷红的唇微微翘起。
爵士突然瘫倒在地,勃颈处像撕裂的红绸,大片大片的血涌出来。
“你……”王妃怔愣着,瞧着地上的爵士露出几分惊怕。所有人都不知道这青年是什么人,他又为何来这里?
“我是鸩,我……”青年唇边的笑容更浓,艳丽凶狞:“来自地狱。”
“我问你,母亲都是伟大的吗?”
自称鸩的青年声音微哑,颤栗而明亮。他笑着慢慢走到王妃跟前,酒红色的凤眸,五官美得艳丽,美得嚣张,却不阴柔。
“当,当然啊。”
这回答显然不符合鸩心意,他笑着摇摇头,声线里掺合着温柔悲悯:“太可惜了。我给过你机会了,看在你咏唱十四行诗不错的份上。”
“啊?”王妃错愕,不知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