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又想会儿才说:“你想知道昨天夜里我给你嘴里塞的是什么吗?”
他一说,我登时想起那股辛辣恶臭,恶心到胃里翻腾的味道,妈的,我暗骂这玩意儿真是恶心得只要那么一个念头仿佛就能叫我干呕出来,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我硬是忍住那丝呕吐**,咬着牙问:“那是什么?”
“屎。”他声音一如既往清泠,语气淡淡,如同谈论着今晚咱们吃什么一样简单,“自古有说鬼怕污秽物,女子葵水与粪便都是极污秽的。”
“……”
那夜,我没有吃饭。
2006年7月前往安徽的火车上
这一次的单子并不算我们接到的,而是一个行内朋友拜托我们跑的,也可以算是他单子太多分身乏术所以分流到我们手上的。这个行内朋友并不是钱卞,说起来我还有点想钱卞了,那个挺着十月妈妈似的大肚子叫嚷着自己千杯不醉的胖子。于是在往安徽的路上闲得无聊,我就打了个电话过去,这一通电话吓得我那叫一个肝胆俱裂。
——钱卞和小杨好上了。
我默默挂了电话,平复了下心情,期间偷眼看了看朋友,他低着头在假寐,对我打电话得知的情报丝毫没有兴趣。
我在桌子下踹了他一脚,他吃痛本能往回一缩,打破了原来他调试好的最完美睡姿,他皱眉望向我,尚未清醒睡眼惺忪,目光中满是疑惑。我心里暗笑,这小模样看起来还真是无辜,难怪旁边坐着的妹子脸都红了。
“你干嘛?”他问。
我嘿嘿一笑,玩笑道:“小爷踹你还需要理由?”
“……”他没答话,只嫌弃地看了我一眼,作势又要去睡。我赶紧坐直了说:“开玩笑的,你别睡了,我一个人没意思,你给我说说这次的情况呗?”
他看了眼坐在我旁边的姑娘,白了我一眼,意思是:你瞎了?
其实我是想把钱卞这件事给他八卦一下,但踹了他之后才觉得他肯定没兴趣,又思考着自己要是没事找事的话下场会很惨才随口编了个理由……
没办法我就只好跟那姑娘聊了起来,终于入了夜,姑娘去了隔壁跟她的朋友睡,这才把咱们包厢空了出来。
我正在吃泡面,他从外面进来,手里端着一盒香喷喷的盒饭,我看里头都是我爱吃的炸鸡,就伸长了筷子去夹,谁知他淡淡道了句要听就别吃,想吃就别听。
我只好收回筷子,咒了声,让他麻溜给爷说。
等他开口,我才知道我们这一次的目的地,是安徽铜陵市的老鸦岭。听这名字我不禁皱皱眉,总觉得不是什么吉利兆头。
他告诉我,老鸦岭跟从前我们去过的万发乡差不多,都是山沟里的村子,路没往里修,到时候我们还得自己想法子进去。我点头说知道了,让他继续往下。
老鸦岭跟万发乡的区别就在于万发乡村里的房子都是后来全部推了然后新造的,而老鸦岭那儿村里的房却都是从前留下的,堪称古迹了。
我说我从前走的地方少,到那去看看长长见识也好,他轻笑一声,眼中却无丝毫笑意,继续道:“别想得那么轻松,按照我听到的转述的话,那里有一条老街,是属于完全没有动过的,房屋是清朝时期留下的瓦房,那里可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