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都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这样为人父母的。
“到底要有多深的仇恨,才会让你们这样对我?”陆易阳忍不住,眼中还是带上了一抹伤痛。
“你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陆母说道。
而陆父的眼中也闪过极度复杂的情绪,他用力握紧自己的双拳,在克制着自己。陆母面色有些红,眼里闪着癫狂和不受控制的嫉妒:“你是那个下贱女人生下来的孩子,你为什么不死?为什么?”
啪!出乎意料,陆父却抽了她一记耳光:“你说什么?”
“哈……那个女人那么下贱,你还对她念念不忘?”陆母尖声哭闹,“她宁愿跟那么多男人睡,也不愿意跟你啊。哈哈,你倒好,还收养了她跟别的男人生下来的贱种……你给他吃给他穿,又有什么用?现在你的生意出现问题了,他还不是不肯帮你。陆方怀,你就是一个傻子啊!”
陆母说得激动了,竟然扑上去,对着自己的丈夫又捶又打。
陆易阳敛住眼帘,收起眼中的震惊,对着门外喊道:“大飞,把他们两位给我请出去!”
两人出了门,都很狼狈。陆母的头发都散了,脸上的粉哭花了,流下一道道的湿痕。陆怀方脸上被抓破了,几道长长的指甲印显露在脸上。
两人站在电梯旁,陆方怀直接一巴掌就甩上去:“你今天是故意的是不是?你心中是畅快了,那以后这个小畜生还会管我们吗?”
陆母双眼赤红:“我说了你心里想说的话,你现在反而来骂我?这个小贱种本来就是一头白眼狼,我就算是今天什么都不说,他也不会管我们。”
陆父气得身子发抖:“蠢货,都被你害死了。以后你还想穿金戴银,还想吃山珍海味?等着吃屎吧你!”
电梯门开,陆父率先走进去,陆母捂着脸跟在后面,脸上难看极了,但是嘴里已经服软:“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陆父眼里闪过一股嗜血的光芒,握紧拳头,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道:“既然他不死,那我们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你是说……”陆母一惊,身子不由前倾,“可是他手下有那么多的人,怎么办?”
陆父双目狠戾阴森:“那个人,一定可以做得到!”
陆家二老走后,陆易阳疲惫地靠在床头。心头一片荒凉。
悲哀涌遍他的全身,他竟然感觉到了冷。想着刚才那两人的对话,他的身世了然。原来,他真的不是陆方怀的儿子。
那他的亲生母亲,现在在哪里?想来已经不在人世了,否则,他也不会“好心”的收养了他。
而他的亲生父亲,听起来……似乎并不能确定身份。
而他的母亲……
他摇了摇头,强制让自己不要去想。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当自己没有父母,像是一个孤儿一样的活着。二十岁的时候,遇到了莫兰,他的心底燃起了希望。可是,最终还是破灭了了。那个女人,不如外表那么纯真和美好。
一年前,他有了梦琪,而他也意识到自己她是自己人生中最重要和美好的那个人。
对,现在他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他还有梦琪!想到这里,他的精神一振:“大飞!”
大飞走进来:“陆少!”
“扶我去看看梦琪!”
“可是……”大飞为难了,眉头蹙起来,“你的身体还没好,关少吩咐过,不让你出去。”
陆易阳板起脸:“刚才是谁说的,你只服从我的命令的?”
大飞脸皮一红:“那我扶你去吧,不过,就待一会。”
“那个救了梦琪命的兄弟,我也想去看看。”陆易阳神色温和,对着护理道,“你推部轮椅来,我坐着轮椅去,不就省事了?”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陆易阳去看了储梦琪,病房里还有两个医生,正在帮她检查脑部。
见陆易阳过来,都恭敬地与他打招呼。
陆易阳点点头,眼神却定定地看向那个躺在床上的人。有些日子没有见面了,她的脸色愈加苍白,一点血色也没有。薄如蝉翼的眼皮紧闭,卷而翘的眼睫毛却也一动不动。原本嫣红的小嘴,此刻也无一点血色,竟然干涸得有些翘皮了。
“我太太的嘴巴这么干,怎么不给她润润唇?”陆易阳眸色一深,有些不悦地道,“你们医院就是这么照顾病人的吗?”
医生赶紧道歉:“不好意思,陆少。刚刚才润过水,只不过陆太太她身体内缺水,所以,一会就又干了。我现在再让护士给她润一润……”
“好了!”陆易阳皱眉,摇着轮椅靠近储梦琪,把她的手握在掌心里,贴在自己脸上,细细摩挲,眼里顿时柔情一片,“梦琪,是我不好,我来晚了。”
“梦琪,你早点醒过来,好不好?那些人,我绝对不会放过,一个也不会!”陆易阳面色温柔,言语里却带上了厉色,“早点醒过来,不要再睡了。”
储梦琪的手冰凉,神色依旧冰冷。
就像一个石雕像,冰冷得没有气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