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小然听着她侮辱自己的妈妈，握紧的拳头上青筋暴起，圆圆的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忍着怒意说：“齐玲珑，你在说一遍！”

“我说你是贱人，你妈也是贱人！”齐玲珑气上胸口，什么话都没有顾忌地蹦出来。

“滚！”齐小然双眼通红，气到了极点，随手操起个盘子就准备砸过去：“我在你们家耽误你们这么多年我承认，所以不管你说我什么我都不反驳！可我妈没有得罪你们啊！你凭什么那么说我妈！”

周瀚眼疾手快地夺下齐小然手里的盘子，任由着事态爆发，不打算安慰。

齐玲珑的脾气本来就大：“你妈但凡要脸一点就不该跟我爸胡来生下你！”

“我妈知道你爸不是单身么？你爸当初骗我妈的时候，还说他是逃婚出来的，要跟我妈结婚呢！谁会知道没到两天你妈就追过来，说你爸是她老公，骂我妈是小三！我妈也是受害者怎么就没人替我妈说句话了？”齐小然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些年妈妈是怎么挺过来的。

妈妈出去工作没人愿意要，给人打杂工也总是遭人瞧不起，不为别的，就因为她当年被结过婚的男人骗过。后来妈妈在那个城市里过不下去，才被迫离开那座城市！

“小三都爱给自己找些冠冕堂皇的借口！”齐玲珑不屑地说。

齐小然紧紧地咬着嘴唇：“齐玲珑，以后说什么冲着我来，别骂我妈。不然，我可不敢确定我会对你做什么。”

齐玲珑轻嗤了声：“你要对我干什么？打我，杀我，还是要对我做些别的？你觉得我会怕你么？”

“我就剩自己了，而你还有爸妈，齐玲珑，你的顾忌永远比我的多。”齐小然沉静下来的声音听起来分外的阴森，胖乎乎的外表无端地让人想到恐怖故事里的满脸是血的报复娃娃，浑身散发着暴戾的气息。

程浩东从没见过这样的她，诧异地望着她跟齐玲珑争吵完，才想起来要给她一个肩膀，把她揽到自己的怀里，轻轻地拍打着她的后背说：“小然，你还有我。”

齐玲珑继续冷嘲热讽：“你可以不认家里面的人，但你不能不认你辛辛苦苦抢过来得老公啊！”

感觉到齐小然的身体变得僵硬，程浩东冷血地命令：“齐玲珑，闭嘴！”

好好的饭局被破坏。

齐小然再没了吃饭的意思，眼睛盯着面前的盘子，从开始到结束都没有往嘴里塞多少东西。

周瀚却很满意齐玲珑的做法，送几人出去的时候，还想着要不要再来几次，把齐小然折磨得崩溃。

齐小然却停在门口，用和程浩东类似的冰冷眼神，盯着他不受控制地说着恶毒的话说：“周瀚，我想你应该也不需要我的原谅了吧？以后咱们两个还是好好的当咱们的陌生人吧，不见。”

周瀚心里得意，面上却是诚惶诚恐，一副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的表情：“小然，咱们刚才不是还好好的么？怎么刚出门你就不愿意跟我在见面了？”

“周瀚，别装了好么？”怒到极致，声音理所当然的就平静下来，齐小然说：“我和家里人是什么关系，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吧？”

“你和你家里人关系不好么？”周瀚诧异地惊叫出声，察觉到自己的反应有些夸张，便降低了几度：“我不知道啊！我以为领着你的家人过来和你团聚下，你会开心的。”

齐小然懒得拆穿他的谎话，头晕脑胀地转过身去，望着天边的月亮，沉沉地说：“开心？周瀚，我跟浩东结婚的那天，你也在现场，想必我后妈和姐姐怎么对我的，你也全部看在眼里了吧？呵呵！我只是没有想到你讨厌我已经到了搬出我家人对付我的地步。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我不用在费尽心机地想理由拒绝和你出现在同个场合了。”

周瀚跨到她的面前，焦急地解释说：“齐小然，我是真的！”

剩下的话，在齐小然悲痛的眼神里滑到肚子里。

周瀚怔在原地，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真假还重要么？”齐小然看到他的眼睛，快速地扭头掩去眸中泄露出来的情绪：“重要的是你不能让我开心。”

周瀚无言以对。

往后的几天，周瀚越想越发现自己混蛋，本想跟齐小然道个歉，可惜等他愿意拉下脸时，程浩东已经处理好工作的事，打算带齐小然出去旅游。

透明材质的顶棚里，能看到灰蒙蒙的天空和助跑的飞机。

等候飞机的大厅，喧闹的人声犹如煮沸的茶水，不停歇地吵闹着。

嗡嗡的起飞声在耳边炸开，引得耳朵不停的轰鸣。

周瀚匆忙赶到，上了二楼，急躁地在涌动的人群里奔跑着寻找那两个熟悉的身影，素来淡定的脑袋此时却乱成了浆糊，不安地想：他们到底在哪儿？为什么自己找不到他们了？难道齐小然真的不打算原谅自己，所以故意躲着自己吗？

他的脚步猛地顿住，高档皮鞋摩擦着底面的声音在这热闹的候机厅仍然刺耳！

是啊。

不打算原谅怎么会让他找到呢？

周瀚不懂为什么自己会突然变得失落，甩了甩头，转过身却望见正站在自己对面的人，欣喜地从休闲服里掏出精心准备的礼物：“东子，小然！这几天哥反省反省，发现确实是自己的不对！这不，哥专程赶过来给你们道歉！希望你们一定要原谅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