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陌生人是吧，那他就陌生得彻底一点。云霆站在门外，一手拿着病例报告一手握着门把。

他扬起职业笑容，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果然第一眼就看到董艾坐在床边喂女儿吃东西，他不怀好意走了过去。

“歆歆你好，我是你的医生。”他故意无视董艾的眼神，径自走向床边。

“哥哥你好。”董歆看到云霆感觉异常亲切，也主动打招呼。

云霆笑开怀，上前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歆歆嘴巴真甜，我很喜欢哥哥这个称呼。”说完还不忘抛给董艾一个挑衅的眼神。

董艾抬眸瞪了他一眼，心里暗骂云霆不要脸，明明将近三十的老男人了，还自称哥哥。

看到她气结，云霆觉得自己报了昨天一半的仇，他垂首翻看病例表，里面夹着董歆昨天一项项的检查报告，只是越看他的心就越凉。

“哥哥，歆歆的病能治吗？”董歆是个异常敏感的小女孩，大人们的一个细小动作她都能敏感察觉。

云霆微微一怔，托着病例表的手紧了紧，然后他佯装无事放下，“没有，只是小问题，等歆歆病好了就能和别的小朋友一样了。”

他只能这样安抚董歆，只是病例报告的内容是在不容乐观，加上来医院后的各项检查也不太理想。

董歆与同龄人相比，相对比较娇小，这是因为心脏功能导致身体发育缓慢，而且不能做太激烈的运动，否则心脏一旦超过负荷，她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这种状况会随着年龄增长变得更严重，因此早点进行手术是必要的，医院已经准备好所有的事情，也在安排手术时间，只是还差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真的吗？”董歆高兴得跳起来，但却险些跳落床。

云霆单手抱住她小身子一手将病例表挂回床后挂钩，不由得蹙眉说：“以后不许跳上跳下的，知道吗？”

“好。”董歆乖乖颔首，然后坐在床上。

“歆歆，我们是朋友吗？”云霆问。

董歆立刻点头，没有一点迟疑，因为她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云霆很亲切，仿佛他救过自己那种感觉。

“我能问几个问题吗？”其实，他进门前也想了会，最后还是决定问出来，只因这关系到他以后怎么做。

董歆依旧点头。

“你想你爸爸吗？”

这问题一出，处于女儿刚才险些摔下床未回过神来的董艾，立即回过神来，她瞪了云霆一眼，似乎在警告他。

云霆明明看见了，就算看不见也感受到，但就是不理会，正眼都没看一下。

董歆垂了垂眼帘，如有所思看了眼董艾，好像在思考该怎么回答，“想。但我有妈妈就足够了。”最后她选择说真话，不带一丝隐瞒。

董艾从没问过女儿这个问题，一直以为自己只要给足够的母爱，女儿就不会想，没想到她还是想，只是自己选择忽略而已。

她的手伸了过去，紧紧握住女儿的手，女儿朝自己笑了笑，她有种想哭的冲动。

这答案在云霆意料之中，只是她那么小，还懂得在乎别人的感受，实在难得，“那你怪你爸爸那么多年没照顾你跟妈妈吗？”

“不怪，或许爸爸也不想这样。”其实，董歆没告诉过任何人，在夜里自己半梦半醒的时候，经常看到母亲在哭，虽然她从不说，但她知道妈妈想爸爸了。

她曾问过欧辰哥哥，为什么爸爸跟妈妈要分开，她从没见过爸爸，欧辰哥哥只说，两个相爱的人未必要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