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艾被他的话震住了，不是因为近在咫尺声音太大，而是他痛苦的回答。

是的，她一直在考虑自己的问题，自己不愿意利用他，但从未问过他愿不愿意被利用。她把自己的观点强加在他身上，没问过他希望如何。

她很自私。

看到她注视着自己，不再说谎，高临风重燃希望，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成为我的未婚妻好吗，即使到最后我们不能走到结婚这一步，但我还是需要你给一次机会。”

“……”望着低声恳求自己的他，她的心受到猛然撞击，这一幕何其相似，就像她当初不顾一切向傅君奕求爱，甚至不择手段。

只是，她能再次让历史重演吗，明知没有结果，为什么还要给不切实际的希望？高临风是好人，她遇过最好的人，可他的青春不该浪费在她身上，因此他值得更好的人真心相待。

董艾深呼吸，不得不残忍说：“临风，我不想订婚。”

她以为自己能做到的，傅君奕想要的，她觉得自己咬牙都能办到，可是今天她才知道，那也不过是自欺欺人。

他们都活在自己所画的囚笼之中，还在里面加了好几道锁，里三重外三重的，生怕稍有一点风吹草动，自己就会轻易改变心意。

“那我们把订婚宴推迟好不好？”高临风觉得自己很傻，可他真不想放手啊，不想错过她。

因此，她微张双唇还没说出答案，他便放开她站起身转身，“我立刻去跟我爸商量。”

好似生怕她会反悔一样，立刻起身走向门口。虽然结果未必如他所愿，但是他会努力的，必要时可以相逼。

哪怕明知成功几率极低，他也愿意放手一搏。

但是，他没走几步，手再次被抓住。回首，他看见她张口说：“我是说取消，当没这回事。”

“……”高临风往前的步伐顿住，身体僵硬立在原地，看着她的目光变得很复杂。

随后，他勾唇自嘲地笑了，“我果然不能代替他，连一丁点的可能都没有是吗？”

“……”董艾没有说话，只是抓着他的手在微微颤抖，她是想不到有什么话可以安慰他。

“你还是那么爱他，你明知他不可能爱你，你却丝毫机会都不给我。”他甩开她的手，一步步向后退去，直至身后撞上梳妆台，镜子前的瓶瓶罐罐化妆品乒乒乓乓，接二连三倾倒在桌面。

听到声音，董艾跟着站起，伸出手欲拉他一把。

“别碰我！”他挥开她伸过来的手，这也是第一次，他抗拒她的碰触。

“真的对不起。”好像到头来，董艾只能说这三个字，偏偏他最讨厌这三个字。

高临风对她的道歉置若罔闻，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两人良久都没有说话，她看着他抿唇不语，他垂首盯着地面，她猜不到她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