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什么打扮,什么模样?”
“那人约四五十岁的模样,穿着一身高档的西装,领带是紫色格子的。”
老陈沉默不语,我赶忙问道:“赵老板处可有登记每日来往客人的名单?”
赵策起身去竹架上翻找,拿来一本账册翻找,“这里记着那日的预约。”
“怎么只记着一人的名字?”我好奇的问道。
“这账册上只记付账人的名字。”赵策又翻了几页,向我表示他这里的规矩如此。
赵策回忆了一下,告诉我们,那日早上李百万9点钟到了绿竹轩,是自己开车过来的。走的时候是10点45。位置则是二楼,从楼梯口的第一个棋座顺时针数起的第十二座。
“十二?”
老陈的眼前瞬间闪过一个图形,他拿过赵策手上的账簿胡乱翻了一阵,指着账簿上的“丨三”给他看,“你这账簿上面所画的图形,是什么意思?”
赵策看了一眼道:“这不是图形,是我这里设置的暗码,用于方便计数的。大人所指的,就是十三。”
“你看这是几。”老陈从衣袖里抽出一张纸摊开,丨二。
赵策接过一看,“这当然就是十二。”
老陈把纸收进衣袖,继续问道:“客人下棋时,绿竹轩可提供茶水?”
“这是自然。”赵策道。
“茶水由谁负责?”
“由门外的赵四负责。”赵策把赵四唤了进来。
赵四向老陈行礼。
老陈问道:“你在绿竹轩干了几年?”
“自从绿竹轩开业,我便一直在这里跑堂。去年被老板调到了二楼,活儿轻松不少。”
老陈问道,“你可还记得前日在甲亥坐的客人?”
赵四挠着头想了片刻,“记得,是李老爷。”
“你细想想,那日,李老爷可有些异常?”
“李老爷好像闷闷不乐,往日里也会这样。我料想是他生意上赔了钱,所以很不舒心。”
“和他下棋的是谁?”
“官人模样打扮的客人,样子倒还记得,但不知道他是谁。”
老陈微微点着头,“他们两人,是谁先到了绿竹轩?”
“几乎同时,不分先后,到了之后就都上了二楼,我引他坐下。”
“你以前从未见过那人?”老陈问道。
“小人干这行,有时候全凭记性,但那位客人,以前必定没有光顾过绿竹轩。”
“两人下棋时,可有人离过席。”
徐铉在一旁道:“这我倒记得,李百万离过一次席。”
“是。”赵四道,“有一位客人离席时,我照例是要用一只竹篓框住棋盘,所以记得那日李老爷离过一次席。”
“李百万离席的时候,你可有一直守候在甲亥坐旁边?”
“没有,那空隙间,我去为旁边几位客人添茶了。”
老陈把头转向徐铉,“不知你可离开?”
“李百万离席出恭,可是要去一些时间的,所以围看的几个人又都凑到邻近的几个棋盘上去观战了。”
“所以说,李百万离席后,座位上就只剩下那位不明身份的男子了?”
“确实如此。”徐铉道,赵四也在一旁点头。
老陈示意赵四退下,赵四行过礼便退出了房间。我跟着跑了出去,问遍了楼下的常客,却没有一人认得那日和李老爷下棋的男子。
我重新回来,拿起桌上茶杯一饮而尽,“大家都说那个男人皮肤不错,年龄大概四五十岁。他是一个人打出租车来的,可能是政府里的公务员,职位不低也不高的样子。”
老陈示意我坐下,他道:“这男子极有可能便是谋害李老爷的真凶。”
“我也这么认为。”我掸了掸衣袖上的灰尘说道。
老陈站起了身,向赵策行礼,道:“多谢赵老板指教。只是我公务繁忙,就不在此多加逗留了。”
赵策道:“绿竹轩随时欢迎你再次光顾。”
我却看见大同沿着楼梯跑上来,还没等走近,他便喘着粗气喊道:“林大哥,张天宏死了!”
老陈回头看了一眼我,脚下步子加快了。
张天宏死在了轿车里,就在离绿竹阁不远的马路上。
我随老陈赶到现场的时候,四周已被从警局赶来的警察围住。虽有一些百姓围观,但大部分路人还是选择了遮住眼睛,迅速躲避开来。因为车门是打开的,张天宏就径直的躺倒在轿车后座上,他的胸口流出一摊鲜血,表情相当的狰狞。
除非这人十分重口味,要不然目睹这样的场景,铁定是要好几天吃不下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