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何其无辜!”徐岳楼攥紧拳头,低吼了一句。
宋玉惜知她心意,认同她的说法,但此言出自她的口,却是不行。宋玉惜收回怜悯的目光,冷然道:“即便无辜,也是因果在前。若你师父不收你为徒,你们便不会相识,也就没有无辜一词。而,只凭你和蔡京的身份差距,你这般迷恋他,月牙儿就是你的榜样。”
此言一出,重重敲了徐岳楼的灵魂一下。
望着消瘦的小人儿,一点点垂了的脑袋,宋玉惜生出不忍之心。
“岳楼,有能力的不会怕困难,有了困难解决就是;感情若是韧如磐石、蒲草,即便一时分离,也不代表什么,这是行商之人都清楚明白的事。世人只道商人无情,可谁又知商人也不想与妻儿分离!为了家业、为了活着,总得有所舍弃。一时的分离,并不能代表什么。你可以不习惯,但是,绝对不能想歪!”
徐岳楼黯然应声:“岳楼明白。”
不再想情郎,徐岳楼又想起了母亲。她虽然没有爸爸,可是妈妈用她那纤细的身姿、瘦弱的肩膀,给为她撑起了一个安宁的世界。这个世界随着妈妈一起消失不见了……妈妈,呜呜呜……
宋玉惜扶额,头疼道:“你既然明白,怎得哭得这样伤心?”
“我,我想我娘……”
娘?宋玉惜想起记忆中那个女子,她忽然也想哭了。她认为自己的夫君比表妹夫更胜一筹,子嗣上,不及对方是其一,没有亲娘的爱护。却是第二。京中持家有道的第一人,非相府的余夫人莫属!是她,和杨夫人的婆婆——老国公夫人有着无比深厚的感情。
如果自己的娘还在,其一,宋家的责任便不会落到她一个女子身上吧?退一万步讲,就算娘不能给她生个弟弟,那么。在婆婆作威作福之时。替她出头总该可以吧?
唉,想到这,宋玉惜眼圈也红了。
二人就这么默默哭着。谁也不说话。这时,宋玉惜的丫鬟端着燕窝进来道:“夫人,该用点心了。啊,夫人您怎么哭了呢?大夫说您现在哭不得。徐姑娘快别哭了。帮忙劝劝夫人吧。”
徐岳楼肿着眼望着一般的宋玉惜,哭笑不得道:“姨母。我还小,哭就哭了,您这么大的人,哭成这样。让宋江看见,您的脸面往哪搁啊!”
闻见动静进来的刘妈妈笑道:“徐姑娘有所不知了,有身子的人只怕还不及小孩子好哄。这是正常的。不过,夫人。您再哭下去,老爷怕是又要把您锁院子了。”
想到那个爱护自己的人,宋玉惜立刻止了哭。不是怕那人,而是,那人自从她有孕,就一直战战兢兢的,尤其是大夫说她腹中是两个孩子之后。年近四十还能有孕,还是双身子,这让吕嘉问如何不担心?于是,愣生生地让宋玉惜在床上躺了一个月,直到孕满三月,大夫肯定胎儿已安稳,该走动走动,她才得了自由。
宋玉惜拭去泪水,笑道:“都是岳楼引的!不就是马上及笄吗?我给你记得呢。都能给你办百花宴了,我宋家的人都能干的很,办个及笄礼也没什么难的。”
说做就做,不过两日,徐岳楼及笄礼的帖子已经制作好,散了下去;及笄礼上要用的六套服饰,也开始紧锣密鼓的制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