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夫人见问骄傲道:“我做什么事都会知会你师爹一声,不是为了报备,是为了万一出事,他能有法子及时兜住。活在这世上,我只负责任性而为。”
徐岳楼震撼时,被杨夫人轰了出去。当日,杨夫人传达了对杨元栋和徐岳楼的惩罚。
杨夫人罚了儿子,这事太小了。杨元栋自十二岁拒入武营的那刻起,杨夫人隔三差五的就罚他一次,名目各不相同。而将徐岳楼锁在静安院,这个惩罚实在是太狠了!
按照世家观点,不经商对杨元栋来说,只有益处没有坏处;但对徐岳楼来说,不让她经商,那便如同夺了剑客的剑,这让她如何生存?奈何任凭人劝,杨夫人就是不听,连其生母王老夫人的规劝都无效。
至于已遭殃的董含灵,章夫人自然不愿吃这个亏!察觉到她意图的章大人,根本不允许她做什么,一声吩咐,一顶小轿把董含灵送进了勇靖侯府,章夫人则被章家老太太召回老宅尽孝道去了。
时进腊月,杨元栋忽然送了徐岳楼一份超级大礼,十颗晶莹剔透的珍珠。徐岳楼忙让随园去打听董含灵的消息,果然,董含灵死了。她知到“不作死就不会死”这句话,但是仍然想知道杨夫人对此事的看法……
这日,她如往常那般给杨夫人请安过后,望着杨夫人久久不语。
杨夫人见她发愣,问道:“做什么!年不在我这过,我没红包给你,看多久都不给!”
徐岳楼回神,嗤笑道:“原来,三少的家学渊源在师父这那。徒儿现在是差钱的人吗?九月里,三少给我的定金就够我用两年的了。昨儿,三少让人送了十颗珍珠过来。师父,你看看这成色。”
徐岳楼从腰间荷包里拿出一颗珍珠递了上去,杨夫人目光一深,却没说话,接过珍珠看了一眼道:“还不错,这品质在他那里虽不是顶尖的,却也是上等货色。他竟然大方了一次,奇了怪了。你那香囊自己做的吧?给我看看。唔,果然是生就一双巧手的人。这才几个月,赶上我九岁时的手艺了!”
这几个月,徐岳楼主修各式礼仪,辅修琴棋书画女工。画这一项当初就免了,请来的那个女画师甚至想拜她为师,让杨夫人拿钱砸走了;书即毛笔字,杨夫人见了她用炭笔写得字之后,便让她自己练,能回到硬笔字的水平也就够用了;琴嘛,她前世学过古筝,也能忽悠一二;女工是她花时间最多,也是进步最快的。
唯独棋。
徐岳楼那手臭棋,烂得杨夫人想拆开她的脑袋,看她大脑里到底装的是什么,怎么就能那么二!不求她施展挖个活眼出来,但求她不往死眼里送!她好不容易围城的圈,她还得把中间那个得之不易的空白处拿子堵上!
鉴于这个缘故,她没少挨杨夫人酸,比如眼下,但徐岳楼的脸皮也已经练出来了,她笑道:“谢师父夸赞。听闻师父的针线在大恒是数得着的,岳楼今年十二,能有师父九岁水平,那也是相当厉害了!岳楼已心满意足。”
二人又扯了几句,无论徐岳楼怎么把话题往董含灵之事上领,杨夫人都能绕开。最后,她直言相问,杨夫人双眸含泪,恨声道:“不是我狠!有些事我今日不做,他日便会肝肠寸断!死了一个六娘不够,素云也死了,我儿又遭了那样的罪!我不狠,便不能保护我爱的人!”
徐岳楼默然。她不懂,然,随着年关将近,冷宫废后的嫡子从武营归来,朝野上下似乎很高兴。在当今圣上身子日渐衰弱之际,有个学成归来的皇子,实在是件安民心之事。母凭子贵,不少人开始上书,让皇上将皇上从冷宫里放出来,毕竟,皇后当年犯的也不是什么摇动国家根本的事,不过是死了个妃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