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红果果的讽刺,孟大鹏没听见似的,看都不看对方直接吩咐道:“快去禀报一下,我们要见袁京。”
好舅舅啊,只怕九品的芝麻官都不如宰相家一个看大门的威风呢!咱这是带着不liang动机来道谢的,不是耍威风的。徐岳楼暗道不好之时,果听那妇人道:“我们少爷忙着温书呢,没空见客。”
言罢,那妇人又打量了徐岳楼几眼,问道:“这是徐家的闺女吧?啧啧,模样是挺周正的,可惜这小身板跟豆芽菜似的,跟徐家大房的闺女没的比啊!咋的?这是亲闺女舍不得,拿别人家闺女来作践?”
这话什么意思?徐岳楼不由想到两次出门众人的眼光,还有刚才见到的孟正,看她的眼神似乎都别有深意。
孟大鹏吼道:“说话注意点!谁拿别人家闺女来作践了!月娘现在是我孟家的闺女,不是徐家的!我们是来道谢的,这不是贺礼,是谢礼!袁家再厉害,你也是个下人,得意个什么劲!”
孟大鹏手中的两颗硕大的白菜,随着吼声在徐岳楼眼前颤抖着,可见孟大鹏有多气。
那妇人闻言不怒反笑,慢悠悠道:“劳兄弟费心了,我家少爷已经替我们夫妇消了奴籍。现在呢,我们夫妇现在是袁家的帮工,大家一样。您啊,可以收起您的架子了。”接着,话锋一转:“至于道谢嘛,老王救人不过是顺手罢了,不值得大鹏兄弟和徐家闺女记挂着!噢,看我这记性,该是你们孟家的闺女!”言罢,就要关门。
孟大鹏忙把用把脚放在门槛内,扬声道道:“我们是来谢袁京的,不是来谢你的!”
二人一个故意忽略救人的,一个忽略下命令的,渺小的徐岳楼决定暂时当哑巴。
僵持间,一道变声期的少年声响起:“大鹏叔来了,进来坐坐吧。黄妈,哪有让客人在门口呆着的道理,还不去沏茶!”
徐岳楼抬头,来人比自己略高一些,一袭白衫,飘逸得紧,看这背影似乎是那个小正太。不由仔细打量起来,宽阔光洁的额头,昭示着主人的聪慧;黑白分明的清澈双眸,因上扬的眼角,产生了一丝魅惑;鼻梁高挺中却带着秀气,让眼角的魅惑化为书生之气。
这些都不是重点!最迷人的,是那人的笑。明明就是普通的笑,确切地说,只是嘴角微动了一下而已,却让她忘了身在何处。那笑,像是冬日里的太阳,温暖却不灼人。
自穿越后,徐岳楼生怕自己言辞有漏洞、行事有偏颇,一直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再加上原主六识灵敏,致使她沉浸在那笑容绝对不超过一秒,便被四道凌厉的目光唤醒。
来自孟大鹏的两道,饱含了警告;黄妈的两道,饱含了轻蔑和戒备。
徐岳楼轻笑,唔,她在这人生地不熟的,还是远离发光体,少惹事为好。且她第六感告诉她,这个发光体笑眯眯的只是面上在笑,笑意盈盈的双眸似乎能看透人。
她故作不解道:“舅舅,救我的王师傅是这家的人吗?”
徐岳楼转变之快,让其余三人都产生一丝恍惚。孟大鹏作为首当其冲的第一人,他有些迷糊地指着黄妈道:“是。这是王师傅的老伴,黄氏。”
“皇室”俩字让徐岳楼的轻笑变成热情的笑。“黄妈好,王师傅在家吗?”
什么是热脸贴冷屁股?这就是!徐岳楼灿烂的笑容在黄妈下撇的嘴角中逐渐消失。光远离发光体不够吗?是谢礼的事?哎——这个就没法子解决了,只能尽力说些不要钱的好话了。
徐岳楼不卑不亢道:“黄妈,那两颗白菜是舅舅代我送上的,还望黄妈不要嫌少。月娘现在啥都没有,只能嘴上说谢谢了。将来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王师傅的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