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不像是这样的人,你会怕他们?蚂蚁、蜈蚣和蟑螂?”
温礼衡轻缓起身,面无表情的脸上寒光一闪,“我是不怕,可我要你怕。只有怕了,把你在人前的脸都丢尽了,你才会明白,人这一生能够遇见一个自己喜欢的东西有多么的不容易,更何况遇见一个真正喜欢的人。若是得不到,不如毁了她才好,我没你那么大方。”
温礼乔沉默着没有出声,温礼衡已经伸手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幸好几位伯父的电话都是我接的,暂时还没有传到爸爸那里。可是纸包不住火,我要你在这件事情向着无法预计的方向发展前,摆平它。”
温礼乔怔怔地笑出了声音,越笑就越觉得疲惫,从未有过的巨大疲惫。
他重重摔向一侧的沙发,抬起一只手臂压住自己的眼睛,“简竹的弟弟死了,亲弟弟。那是我第一次见他,也是最后一次了。我以前再怎么疯怎么闹都好,从来没有想过原来有些人的家庭是这样的。她十七岁就被家人送到边城来了……不对,是卖,他们把她卖了个好价钱,挺好挺好的价钱,就是你说的那个什么项目。可是后来他们是怎么对她的?过分的溺爱就等于害,他们就是利用这样的手段,一点一点把她的弟弟害死了。”
温礼衡知道弟弟难过,什么都没有再说,只是安静站在原地盯着他看。
温礼乔的手臂下面,刚毅的俊颜,缓缓有两行眼泪落下,却叫他一抽手,顺道给抹了。
他努力让自己笑起来,看着面前的大哥,“我是真的很喜欢她,特别特别喜欢,因为她就跟你说的蚂蚁似的,怎么踩都踩不死,她太坚强了。你都没有看见她在医院里的模样,面对命运的不公,要是正常人我想早就崩溃了,可她没有,她只睡了一觉就没事了。我陪她处理她弟弟的丧事,她一直都很冷静也很有条理,可我刚认识她的时候她不是那样的。她就像个小怪兽,她什么都不怕,她连我也不怕,你知道么,大哥?”
温礼衡叹了一声在他身旁坐下,一直到弟弟絮絮叨叨地说,说得精疲力尽了,他才用力将他从沙发上拉起,拽进楼上的卧室,再用力一把将他扔在床上。
转身在楼梯口叫了值夜的佣人上来帮温礼乔换洗了衣物,再服侍他睡下,温礼衡这才从老宅的楼梯上下来,一步一个铿锵,终于还是没有忍住,掏出手机发了条短信:“现在,到我公寓里来。”
短信刚过去不到半分钟,很快有人发短信过来:“您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打。”
他唇角一抽,举起电话就打,“颜小朵,你活腻了是吧?”
……
天亮以后顾容昊又要了简竹两次。
只是这两次与夜里几次都不同,夜里她太过悲伤,他虽然疯狂,却不忍心伤她,所以一切以着她的感受为先,痛快了她一晚,却憋屈了他一晚。
清晨醒来,因为昨夜大汗淋漓的蒸发,好像将她所有悲伤的情绪都给蒸走了,他一睁开眼睛,就对上她澄澈的双眼,以及她微微笑着,对他说“早”。
是反复检查过她的眼睛,确定她可以承受更多,他才用力去要的。
简竹在他缠人的折磨里一次次泄了,又一次次将他抱得更紧。直到听见她压在他肩头的低低的笑声,他才忍不住拉开了些距离,用手指弹了下她的额头,“笑什么?”
“顾容昊,你是不是爱上我了?”她的大眼睛澄澈,怔怔望着他的眼睛。
他的模样一僵,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已经更用力攀附住他,“反正我是爱你了,我只有你了,我一直都爱你,一直都。”
他不确定她是不是还沉浸在昨晚那个悲伤的梦里没有醒来,所以今天的反应才会这么奇怪。
可她说她一直爱他……这话莫名让他温暖,在最后的涌动中他没有收住力道,差点将她顶得从床上摔下去,她便像只无尾熊,紧紧将他缠抱,然后一边颤抖一边说出:“我爱你……”
顾容昊激动得没有忍住,用力喷发将她灌满,颤抖着将她抱得更紧,“我也爱你……”
简竹一怔,好像连呼吸都忘记了,只是眨巴着大眼睛盯着他的眼睛。
他害怕她好像能看穿他所有似的,手掌盖住她的眼睛,那还在她身体里没有退出的东西迅速茁壮——他发现原来说爱她也不是那么难的事情,甚至说完以后他身心愉悦,整个人满满的,就像拥有了全世界。
这第二次就是在他蒙着她眼睛的情况下完成的。
日上三竿,他们收拾好出门,顾容昊不由分说全程拉着她的小手,两个人就像这城市再普通不过的热恋的人,没有异样的眼光,也不害怕会碰见管柔或是熟人。
他们在市中心附近的美食城里用过了午餐,顾容昊打电话让申城分公司派了辆车过来,没要司机跟着,自己开了导航,又翻了翻地图,把车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