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衣遥回到房间,愕见阮湄裳双手负后,伫立床前,不由得怔足原地。
阮湄裳转过身,暝黑如渊的瞳仁深处,正映入他满脸错愕的表情,缓缓吐字:“我已经给了你三天时间,考虑得如何?”
封衣遥听得像是坠入五里雾中,脱口问:“什么?”
阮湄裳螓首微扬,声若冰珠,破空乍碎:“随我回西月宫!”
封衣遥秀气的浓眉深深皱起:“我早已经说过,根本无心踏足江湖,一心愿为樵夫平农,生烟耕田,平淡度日。”
阮湄裳玉指拂过鬓发,明明一个简单动作,却叫她做得娇柔百媚,肌骨生灿,一时间美不胜收。她对封衣遥的回答仿若未闻,眸帘轻抬,波光潋滟,似凝沉了飞雪流霜,幽幽地沁人心骨:“我决定的事,从来不会改变,你是第一个,让我肯如此耐心等待的人。”
封衣遥呼吸略微急促,身形斜侧着往后一退:“你这人,怎的好不讲理,我说过不需要你的回报,难道还硬要逼迫我不成?”
阮湄裳倏然冷笑:“你这样推三阻四,可是舍不得你那青梅竹马的女娃?”
封衣遥漆黑的眼眸在瞬间睁得极大——混杂着震动、无措、惊愕的情绪。
纱衣拂体,摇曳生姿,阮湄裳莲步款款地走近他跟前,声音柔和得令人意外:“衣遥,你觉得我容貌如何?”
封衣遥不料她态度转变之快,被这一问,反倒瞠目结舌。
阮湄裳笑着替他回答:“很美,对不对?”接着抚上封衣遥隽秀细致的脸庞,吐息如兰,暗香靡袭,伴随上身微俯,胸前露出的寸许肌肤雪白晶华,仿佛倾滑的月色在引人一路流连,而那处柔软突出、富有弹性的娇肌被玄纱遮掩,更惹得人遐想无限,几难自持。
她举止暧昧,嗓音轻柔,胸前部位若有似无地贴近,封衣遥顿时惊惶无措,伸手推开:“你做什么?”
阮湄裳压低眉梢,眸角有绝丽的妖光渗溢,一举一动间,都完美得令人怦然心动,好似天地精心铸造,毫无瑕疵:“你可知道,这世上虽有许多人想要杀我,但他们却又难以抵挡我的容貌,最后甘愿为奴或是被我一掌杀死。”
封衣遥似乎被她的狠毒撼住,下意识退到墙角:“那你……”
“你别怕……”语调一转,阮湄裳反而柔情脉脉地凝注他,望着心爱情郎一般,“衣遥,你是我看中的人,我自然不会杀害你。”
封衣遥摇摇头,断然拒绝:“我们绝非同路中人,我已经说的很清楚,根本不想学习什么武功,你若要传授绝技,不如另觅人选!”
阮湄裳见他态度坚毅,完全不为美色所动,眸中情意瞬化为三尺寒冰:“难道本宫,还比不过一个三尺童蒙?”
她突如其来的怒意,让封衣遥始料未及,隐约又有些摸不着头绪,只道:“你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吧。”
阮湄裳意味深长地冷笑一声:“只怕来不及了。”
封衣遥当正不解时,蓦听房门“哐啷”一下被人打开,竟是江二郎。
“好啊,我就觉得你小子近来鬼鬼祟祟,果然是在暗中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江二郎一副捉奸在案的得意表情。
封衣遥吓得脸色苍白,而阮湄裳依旧气定神闲地立在原地。
江二郎从他脸上扫过,当目光落在阮湄裳身上,那美丽绝伦的容貌,登时让他如失了魂一般,傻傻楞在门前。
封衣遥焦急地解释:“你误会了,我与她之间清清白白,绝不是你想的那样!”
江二郎这才强迫自己从玄纱美人身上挪开视线,咬着牙撂下狠话:“臭小子好大的胆子,竟敢背着我们金屋藏娇,待我告诉父亲,不把你剥皮抽筋,打成肉酱才怪!”心中却大震,暗付封衣遥究竟从哪里结识到这等绝色美人儿,待解决掉这小子,自己再占为己有。
封衣遥不知他已心存恶念,正准备把事实讲述清楚,却瞧江二郎转身就走,立即朝阮湄裳道:“事情由我而起,你走吧。”
孰料阮湄裳一声冷哼,长袖拂动,卷起香风,人如飞影从他身侧擦过,那江二郎刚跑出六七步远,便被她从前拦住。
只见她巧笑嫣然,左手皓腕轻曼举起,欺霜赛雪,耀目生花,就在江二郎怔愣之际,已是按住他的肩井大穴。
江二郎立觉肩膀一阵麻痛,浑身力气全失。
“你……”穴道被控制住,动弹不得,江二郎睁大眼睛,万万没料到眼前女子竟然身怀武功,稍后又瞧她伸来芊芊右指,看去柔软无力,可当掐住自己的喉颈时,那种死亡来临前的恐惧,让他头顶冷汗簌簌,惊悚得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