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羽低声的说道,不可否认的事实,只要把上一脉便可知晓,却激荡着风灵旋那早已沉落下去的心,面上的错愕转化为了欣喜,投眸看向熟睡着的习子悠,她腹中怀着他的孩子,那个孩子是他的。
“你们可是行过……房事……”公孙羽的声音越的低沉起来,似是在隐忍着什么,垂下来的头,看不出此时他的面色,那隐于袖口间的手,紧紧的握着,不让自己此时的情绪暴露在他的面前。
“这!是!”风灵旋先是一番犹豫,但终还是大方的承认了,如今习子悠已经坦然面对他了,他亦是肯定了自己心中所爱,又有何好不承认的,唯一让他们感到顾忌的便是彼此的身份,皇家的颜面丢不起。
“她动了胎气!也难怪那张太医用的安胎药的量会如此之大!”公孙羽似是突然间明白了,若不是她动了胎气,以太医院的量下来,定是不会用上这些,若非他多心了一番,又岂会发现她腹中的孩子并非皇嗣,只是当今圣上为顾全颜面,为想守住习子悠而设下的谎言。
“动了胎气!可会伤到悠儿的身子!”风灵旋紧张的寻问道,若是因为孩子伤了她的身子,竟有一刻他不想让这个孩子出生在这个世上,这兴许是他第一次当爹,自是不会知晓那么多的事情。
“怀上个孩子自是不会伤到她什么!只是如今她的胎儿不稳,莫要再行房事了!这药每日给她服上一颗!该是可以帮她稳上三个月!”公孙羽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罐子,倒是着实的精巧,小心的放置到了风灵旋的手中,便退出了离习子悠最近的那个位置,“天快亮了!我先走了!”未得到风灵旋的回答,公孙羽便已经大方的走出房门,飞上了屋顶,他并不打算离开这个房间。
“悠儿!你怀上我的孩子!你怀上的是我的孩子!”风灵旋高兴的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伸手拉过她的柔夷,紧紧的包裹在了他的心里,只是这小小一牵连,习子悠缓缓的睁开了朦胧的双眸,睡眼腥松之际,模糊的看到风灵旋一脸欣喜的模样,一脸吃惊的看向他。
“你怎么会在这儿!”习子悠吃力的说道,倒是刚刚睡醒,嗓子有些嘶哑,风灵旋眸色一沉,便以为习子悠会不会是夜间受了凉。
“我去找太医!”风灵旋紧张的站起了身子,却被习子悠一用力给拉了回来。
“我没事!你怎么会在这儿?”习子悠清了清嗓子算是恢复了正常,便又出声寻问道,眼眸茫然的看着他,脑海中一闪一个念头,随即又补充了一句,“你何时在这儿的?”
“快上早朝了!便来瞧瞧你!却不想还是把你惊醒了!”本想要说出她有了他的孩子的事情,但考虑之下终还是沉默了下来,如今习子悦刚失孩子,照着她的性子,哪怕是她想要这个孩子,也会因她终日的抑郁而失去这个孩子。
“现在什么时辰了!昨天……我的衣裳……可是你替我换的?”习子悠低垂着脑袋,娇羞的说道,声音如细蚊一般的轻,闻者,随即一笑,大手抚过了她的额头,拥过她的身子,将她揽入怀中,却沉默着什么话也不话,当是默认了,“你该去上早朝了!半雪快要来了!”
“半雪?你宫中何时有名唤半雪的婢女了?半雪!”习子悠一时口快,倒没能改过口来,风灵旋默念着‘半雪’二字,极为熟悉的一个名字,思绪不断的搜索着,猛然想起当日他携习子悦去到琉璃轩时,一个极为大胆的管家阻了他们的去路,就连铭王爷的名号也不曾怕过,当即风灵旋蹙了蹙眉。
“是琉璃轩的半雪!墨天将她唤进了宫来!”那声亲昵的墨天,倒是让风灵旋当下忘记了半雪一事,一脸铁青的面色,夹杂着满心的醋味,颇为不悦的瞧向了他处,沉默着什么话也不说,只听习子悠说话,“灵旋!灵旋!”唤了几声,终见风灵旋有所反应,习子悠依旧未发现风灵旋这般怪异的原因。
起了身子,爬到风灵旋的身边,推了推他,又唤了唤:“为何不理我!你该上早朝了!”习子悠好意的提醒道,当即风灵旋冷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悠和殿,留下一脸不解的习子悠。
风灵旋一脸闷气的走在路上,本就无心早朝,今日早朝必然要见到风墨天,这当下脸就更黑了,习子悠虽是无意,却当真是触怒了他心里的那根弦,况且现在她是风墨天的妃子,若是当真弃了他,一身的贵妃头衔,风墨天的宠爱,她定是不会后悔。
天早已亮堂了起来,习子悠索性便起了身,这般久睡在床上,倒也有些难受,为自己换了衣裳,外头锁半雪才刚到,便听到了里面的声音,敲了敲门,出声道:“娘娘!娘娘!”
“进来吧!本宫要洗漱!”习子悠并未抬眸望去,只是借着这铜镜看到了进来的锁半雪,一身的淡粉色宫服,只是委屈了那张容颜,如此动人心弦,却为了她要深藏起来,习子悠不禁苦笑道。
“是娘娘!”锁半雪不作停留,利落的走出了房门,没多久便打来了水,准备好了一切洗漱用具,又匆忙赶去习子悠的房间,习子悠依旧为细细的为自己画着眉,似是从不似今日这般仔细过,有道是女为悦已者容,如今这悦已者心中已有她,那这面容便不能再这般寒颤下去,一笔一画极为认真,不禁让站在身后的锁半雪看呆了眼,如此倾城的容貌,本就不需要刻意加以修饰,那样只会让其他女子失色,但倘若真要细细的画上一番,那么妆容之下,必然会是为天所有。
“篱霜!本宫可美?”习子悠不自信的问道,却委实的折煞了那素言的锁半雪,若是她这般的容颜不能称为美,那何种容颜才为美呢。
“仙子也比不过娘娘倾城!”锁半雪倒颇为真诚的说道,“只是娘娘这身衣裳不适合!不知娘娘可否容奴婢为娘娘寻一件衣裳?”锁半雪饶有兴致的试问道。
“那便是好!你去寻寻!”习子悠随口说道,对着镜子里面的自己一瞧,当真是衣裳不合适她,眉眼间瞧去了锁半雪那儿,却未靠近她,佯装不知的模样,任由她在她的衣柜里面翻箱倒柜,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容,良久,锁半雪拿着一件碧蓝色的衣裳走到她的面前。
“娘娘!这件衣裳可以吗?”锁半雪瞧了瞧,又比了比习子悠,似是很满意一般,却又担忧习子悠会不喜欢。
“先下去吧!本宫换上试试!”
“是!”锁半雪将衣裳交给了习子悠,便福了福身子出了房门,将门关了进来,习子悠趁其出去之际,走到衣柜前,又打开来里外翻了一遍,左右之下竟无任何的东西,颇为深意的瞧了一眼那站在门外的背景,褪尽了自己身上的衣裳,换上那套碧蓝色宫裙。
束紧了腰带,走到铜镜面前一瞧,当真是附了她的妆容,内衬着深蓝色,外罩着水碧色的罗纱,同是水碧色的腰带,将一块玉佩悬于腰间,倒别有一番韵味,走到铜镜前,宽了宽发丝,拿过玉梳,一点一点的抚过发间,不一会,流月髻上一只金钗悬着些许的珠子,左右摇晃着,未再佩戴上其他的朱钗,对着外头的锁半雪吩咐道:“篱霜,进来吧!”
“是娘娘!”篱霜当即推门而入,满意的笑了笑,却又多了一份疑惑,不曾想过去争宠的习子悠今日如此打扮,莫不是想通了,想要在当今圣上面前展现一番。
“随本宫去宜欢宫!”习子悠开口道,整个宫殿唯有宜欢宫她去过,虽然公孙羽提醒过她不要去宜欢宫,但今日定是要去上一趟,风印她定是掌不得了,现在只不过才前几日罢了,这宫中的女子心如海底针,深不可测,指不定日后还会不会再来什么下毒,甚至更狠的招术来对付她。
“宜欢宫!是娘娘!”锁半雪一脸吃惊的说道,却又很快应了下来,前几次去到宜欢宫也不曾见到过她这个样子,习子悠不禁疑惑了起来,锁半雪是宫中的老人,莫不是跟这宜欢宫有着莫大的渊源。
不多想,兴许去了宜欢宫便会知晓,这才走了没几步路,习子悠便止住了脚步,突然开口道:“将风印带上!”说罢,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风印是锁半雪放的,自是拿得也顺手,带上了风印,跟上了习子悠的脚步,悠和殿本就有备下的嚼撵,无需准备什么。
“娘娘请上!”锁半雪为她打开了珠帘,习子悠缓步走了上去,待到她坐稳了,一声起轿,习子悠被抬了起来,抬眸望去,果真那风印在她的手中,她自然是会好好守着。
轿撵一路稳稳的抬向宜欢宫,这才走了没多路,便听到前面的喧闹声,就连她的轿撵也被迫无奈的停了下来,习子悠不禁挑开了珠帘朝外望去。
不远处,两个一身宫服看似该是妃子的女子正吵得面红耳赤,还有几个正是在旁边围观的,似是不打算去劝阻亦或是坐等着她们吵完,好参她们一本似的,“娘娘,前面!”
“罢了!随本宫看看去!”习子悠心情颇好的下了轿,锁半雪本想阻止她的脚步,却不想她先一步的走上了前去,便也无奈跟了上去,这宫中的事情若是照习子悠的性子,定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现在却是连路边的事情一起管上了。
“习贵妃娘娘驾到!”锁半雪大声的唤道,那还在争吵中的女子慌忙跪了下来,一脸惊恐的望向习子悠,顺着余光望去,果真那些个不去劝阻的妃子,是来看戏的,想要坐收渔利,习子悠温和的笑了笑。
“臣妾参见习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众人一同下跪,齐声恭敬请安。
“起身说话!”
“谢娘娘!”众妃嫔缓缓起了身子,皆由着身边伺候的宫女搀扶着,习子悠回眸瞧了瞧自家的锁半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