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胎这么大的事儿,相信皇上一定会着急的,到时候,就不会有心思再去追究什么小太监的事儿来。还有,如今云蕾在皇上的心里,绝非是自己所想象得到的喜欢程度,即使是证明了凶手是她,看起来皇上也不会有丝毫的动作。判定她死刑,更是天方夜谭,白日做梦。
想到这儿,右手不由的抚上了隆起的小腹,孩子,对不起,娘虽然十分舍不得你,但是却不得不舍弃了你。没有了你父皇的宠爱,即使你生了出来,也只是不被宠爱的皇子,到时候痛苦的也是你。如果你要恨的话,就恨你那个薄情的父皇,本宫就不信了,小皇子没了,你还能够不闻不问,太后会放过这个贱人……
想到这儿,看了看身边的云蕾,凝儿去帮助几个太监抬着欣儿去了。不由的计上心头。
身子往台阶上方的栏杆处挪了挪,然后趁着周围嘈杂的声音,冰若寒盯着众人移动清儿和欣儿的当儿,轻轻呼唤道:“蕾儿。蕾儿。”
云蕾正凝神看着狄熔焰先给欣儿包扎伤口,否则会失血过多导致死亡。凝眉看着,心里一阵阵的难过,突然听到后面有人叫着自己,转脸就看到月锦衣无助的看着自己,抬手又捂住了自己的头,好似头晕目眩,实在站不住的样子,不由的一阵阵的担心,什么都没想,就抬脚扑了过去。
月锦衣狠狠的掐了一把身边的琴心一下,琴心一痛,惊叫一声,松开了手,而就在此刻,云蕾也扑了过来,一把要扶着月锦衣,可月锦衣在她的手给刚刚碰触到自己的胳膊的刹那间,猛然间往后倒了下去。
在尖叫声里,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在冰若寒惊得长大的嘴巴中,月锦衣顺着整个台阶滚落了下去。整整三丈多高的台阶,月锦衣犹如一个巨大的皮球,一口气到了最底层,才停住不动。
整个高台上下,一片寂静,云蕾震惊的看着不断滚落而早已晕过去的月锦衣,手还在胸前呆愣着。
“晚晚……”冰若寒半天才意识到怎么回事儿?呆呆的,不相信的看着云蕾,看着她将月锦衣退下去的、还停留着的动作。
而琴心却在此刻突然就冲向了台阶下的月锦衣,狂呼着:“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下面观望的几个奴才也撒腿跑了过来,一看,不由的深深吸了口气,赶紧冲着高台上禀告道:“皇上,皇后娘娘她,她……”
冰若寒恼怒的瞪了一眼云蕾,一溜风的下了台阶。
“小姐,您,您怎么会推了她?”凝儿明白过来后,赶紧跑了过来,一把扶住已经吓得傻了的云蕾,轻轻的责备道。
“凝儿,你,你也认为是我推得她?”云蕾不相信的看着凝儿,转而自言自语道:“皇上一定也认为是我推的她,我没有,我没有,她是故意的,故意的……”
凝儿看着喃喃自语而又傻呆呆的云蕾,瞬间明白了什么,上前扶住她道:“主子,此刻所有人可能都以为,是您推了皇后娘娘。主子,您……”凝儿无力的看着周围的人,狄熔焰已经随着冰若寒奔跑了下去。沁阳默默的注视着云蕾,眼色复杂。
凝儿豁然起身,指着沁阳说道:“轻将军,难道你也和他们一样,认为是小姐的错。”
沁阳没做声,扶着栏杆往下面看着。
冰若寒跑下台阶,入目的就是躺在地上死人一般的月锦衣,还有裙角不断往外倾泻流出的触目的鲜血……
立刻,往日的种种涌现在心头,新婚之时的如胶似漆、她体贴自己时的忍让和娇俏、等待自己下朝时惺忪的睡眼……
“锦儿……”怆然一声悲呼,冰若寒抱起了月锦衣。
狄熔焰过来,查看了一下,搭脉诊断,之后就摇了摇头,轻声安慰道:“皇上,节哀,龙胎,没了。”
“什么?”冰若寒一把抓住狄熔焰,怒吼道:“风,你不是天下医术最好的神医么?你不是没有治不好的病么?怎么?怎么?你怎么也束手无策了?”
狄熔焰任他抓着自己胸前的衣襟推搡着,同情的看着他,任谁失去了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孩子,也会如此的激动与疯狂。
不由的朝着高台上的那个身影望去,虽然看不见,可她知道,那个身影此刻也一定蜷缩在上面,六神无主的颤抖着,也许最需要安慰的是那个女子,而不是这个……
不由的哀叹了一声,姐妹两个同时因为一个男人而争斗,受伤的又岂是一个人,而最终得胜的将是对自己最狠心的人,站了起来,看了眼在皇上怀里的女人,抬头,正对上沁阳的目光,轻轻的摇了摇头……
沁阳转脸。
看着那个蜷缩在凝儿怀里的小女人,慢慢走了过去,蹲下,握着她此刻颤抖的不能自已的小手,轻轻说道:“蕾儿,我相信你,相信你。不过你得做好准备了,皇上……”
“沁阳,皇上他也相信我对不对?对不对?他说过,他会毫无理由的相信我的,对不对?沁阳啊,我,我没推她,是,是她在叫我,我扭脸看到她抚着脑袋,好像头晕眼花的样子,深恐她摔了下去,所以,所以才过来扶着她的,可是,没想到,沁阳,沁阳,她怎么就会摔下去了呢?”
云蕾胡乱的抓着沁阳的手,嘶哑着声音质问道。
“云蕾,云蕾,我知道,我知道。可是你要明白,此刻在所有人眼里,不是这样的,所以,所以云蕾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沁阳看着此刻早已经情绪激动,精神有些混乱的云蕾,哀叹一声,默默的看着她,不断的告诫自己,冷静,冷静……
月锦衣为什么要自己摔下台阶去,无非就是为了证实云蕾是有罪的,让皇上除去云蕾,可她此刻出现这样的事儿,绝不是事先计划好的,为什么这个时候出现这个事儿,蓦然,脑中闪过一个想法,就是她不得不如此。
也就是说,时间再推迟一些的话,不如此,也许倒霉的会是她自己,往前推断,也就是之前的那些案子都与她有关,想到这儿,轻轻拍了拍云蕾的手,站起来,透过栏杆看着下面,犹如一滩泥一样的月锦衣,冷冷一笑:“企图用别人的善良和皇上的关心则乱来混淆视听,赢回皇上的宠爱,月锦衣,你不要忘记了,云蕾的身边还有我,我不会让你得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