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华衣笑着微微点头,从袖子里取出一只小瓶对她道:“小珊,一会儿里面那个小姐姐万一有醒的感觉,便用这个放到她鼻子下面让她嗅一下,她就会接着睡过去的。在我们回来以前,别让她醒了知道吗?”
小珊接了瓶子,笑着点头道:“五儿姐姐,你放心吧!我一定能做好你和谨喻哥哥交代的事的。”
“嗯,去吧!”傅华衣笑着摸摸她的头,小珊笑出两个酒窝,从她身边进了屋子。
“走吧!”白衫年轻人,也就是赵谨喻笑着招呼了一声。傅华衣随着他走到后院墙边,由他带着跃出了院门。赵谨喻有学了五年武,但可能是学得晚了,有些半吊子,带着一个人用轻功差点儿把傅华衣甩下去。
傅华衣生性活泼,华洛舍不得束缚她,便会经常带她出门去玩。不管傅华衣要做什么,只要不过份,华洛都会顺着她。赵谨喻就是从五年前傅华衣从奴隶市买回来的,小珊是傅华衣五岁的时候从巷子的垃圾堆旁边捡回来的。
像这样被她养下来的人还有很多很多,但是她们母女带他们回来却不是为了让他们给自己当奴才,而是放他们自由,也教他们自己讨生活。
在京城里,就有十多家这样由傅华衣母女私人供养的院落,她们请人养孩子们读书识字,习武健身,教青年人开店赚钱养院之道。十多年来,她们有买有捡有救有收,养下来的孤苦之人男女老少足有上千人。
这些事,她们母女从来都没有对别人说过,因为做善事还要图名声求回报,那就不叫善事了。如今,傅华衣有难需要他们帮忙,那些感念她们母女恩德的人自然是抢着要为她做事了。
这几天,傅华衣为成衣店填了不少钱进去,但收入也颇为可观。为了给母亲和曾姥姥报仇夺回华家,她已经从回来那一刻就开始计划了。出来的时候,她带来了店里面所有的钱,院子早就有了是不用买的,现在她只需要买人,从此刻开始训练起。
越影做了一个梦,挺甜美的,所以她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竟然躺床上,还有些莫明奇妙,她怎么会睡着了呢!想了会才想起来,她见小姐一直在作画,也没时间陪她说话就自己跑回屋里睡觉了。
这不会睡了很久吧!主子今天有事会去闲池楼,她得给他们制造机会遇遇,这才是好奴婢标准嘛!
越影连忙穿了鞋子下床,匆忙跑到外间,傅华衣仍然像她睡着以前一样,安静地坐在那里,笔走游龙。越影道:“小姐,什么时辰了,我睡多久了,你怎么不叫我吖?”
傅华衣道:“你若累了,继续睡罢,反正我不急着回去。”她用迷幻花粉让越影忘记了她对她用迷药那一段。
“不,不累,小姐,我们出去玩吧!”越影呵呵笑着趴到她身边,仰脸看着她,一副讨乖样。傅华衣看了她一下,回头继续作画。
“哎呀好小姐,去啦去啦!听说闲池楼说书先生讲的故事一流,每个人都喜欢听,我还没有听过的。”越影抱着傅华衣的胳膊撒娇。傅华衣想了想,还是如她所愿收了笔。
如今外面对于她所作的那副画传得如火如荼,正好,她也想去听听,宁先生编得多煽情呢!
二人到了闲池楼,坐到二楼雅坐,正巧适逢那说书先生在说关于那副画的故事。只听他正侧坐假的道具窗边,凝望着远方,用白洛尘的口气落寞而凄怆地浅吟着那画中的提词:“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最后三个字,一字比一字轻,却一字比一字沉,直听得人的心仿似被那一阵悲怆无声冲撞。念完后他抬起桌旁酒杯,一饮而尽,大声道“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浇愁愁更愁”换来底下一片叫好声。
这一轮的听客们大多是一些仰慕左相白洛尘的文人,他们纷纷热情地讨论着左相大人的文采风流,痴情无悔,一首词叫人听得是直入肺腑,感同身受,真真是流传千古之佳作。
越影听着那些议论,不屑地撇嘴,小声对傅华衣道:“小姐,若是叫人知道这词是小姐写的,怕不得自惭到跳楼。什么左相文采风流,我呸,跟我们小姐比,他算个屁!”
“那就是左相大人写的。”傅华衣悄悄横了她一眼,这丫头,一张嘴能不能把点风。这茶楼可不比屋里,指不定一个不小心就被别人听去了。
“呵呵,明白了!”越影揪着自己的耳坠傻笑了两声,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