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收拾好了的傅红鸾坐在一旁默默垂泪,她轻声道:“她是故意的!对面就有酒楼,为什么非要来这一家?她是故意的,故意羞辱我们的。”
兰夜月泯着嘴,冷冷道:“够了,本王来这里,可不是为了看你哭的。”本来就心烦,这女人真是不会看事。他难道不知道傅华衣是故意的,需要她一再提醒往他的痛处死命踩吗?
傅红鸾被他一喝,连忙用帕子擦掉眼泪止了哭,微笑道:“爷,您若是不开心了,鸾儿帮您除了这丑女人可好?”
从前,没有交集的时候,傅红鸾当真以为兰夜月就是他人眼中的逍遥王,从不理政事的,是圣上最信任最为放心的一个人。上了他的贼船以后,她才明白这个男人背地里到底有多狠心有多大。南郡王身边从不留无用之人,她若没有几分本事,如何能坐稳这未来郡王妃之位?
“还不到她死的时候。”兰夜月轻叩着桌面,不知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他嘴角忽而弯起了一道邪弧。
兰夜月本身就长的极为俊美,但他给人的印象一直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所以总给人斯文有余尊贵有度,却比起其他皇亲国戚来总显得少了一些气势。
可是,这时候,因为那一个邪肆的笑,他的斯文立即染上了一层狂狷的鬼魅气息。似正似邪,妄而妖,魔一样惑人!
傅红鸾当即看红了脸,暗中揪紧了手心才没有当场失态。是了,这就是她要的男人,只有这样的男人才配得上她傅红鸾,也只有她才配得上兰夜月。只要能够成为这个男人的妻子,纵使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既然她说不让傅华衣死,那就留着好了,不过……傅红鸾道:“爷,既然您不想要她的命。那鸾儿有个办法,能够轻易拿住她,让她再不敢对爷不恭。”
“哦,什么方法,说说看!”兰夜月小有兴趣地看过来。他今天的确被那个丑女人气到厉害了,虽然还不至失去了理智,但是教训她一顿的念头,绝对有。
“爷还记得秋嬷嬷么?”傅红鸾问道。兰夜月眼神一冷:“她怎么了?”
秋嬷嬷叫华秋艳,是当年随着华洛从华家离开的丫环。跟着华洛到了傅家后,嫁给了傅家一名长工生下一子一女。因为她自小就在华洛身边,对华洛调用的华家药膳与花药秘方多少有些了解,所以现在人正在他的王府里面,帮他试用并记录华家的各类药方与膳方。
只要能得到华家所有秘方,总有一天,整个华家都是他的。至于眼前这个女人,收不收,到时还得看心情。
傅红鸾道:“当初陪着华洛母女的下人,但凡不肯归顺的都被灭口了,唯有秋嬷嬷从未在人前现身过。那个丑女人肯定不知道华洛最信任的秋嬷嬷也已为爷所用,倘若将秋嬷嬷送到她身边,我们岂非能就近控制她一言一行了。”
“不过一个丑女人,何必如此浪费精力?”兰夜月不悦地驳斥,还以为她有什么好方法呢,他的药方比一个丑女人重要多了。
“鸾儿这样说,自然不是为了她。”傅红鸾无声笑道,“鸾儿只是想知道,我爹明明十分讨厌她,却为何在她回来后,对她百般维护千般纵容。爷难道不想知道,华家还有什么能够收买我爹为她保命的秘密么?爷不想知道,她这样张狂,凭的究竟是什么吗?”
兰夜月眉尾一跳。
傅允涛的为人他多少有些了解,那绝对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的,他如此维护一个声名尽毁的女儿,的确是不寻常。
想了想,他挥手道:“明儿让秋嬷嬷过去。”
“是!”傅红鸾忙起身,轻轻一拜。嘴角笑得温柔,眼里尽是狠色。
傅华衣,你尽管张狂,我倒想看看,咱俩到底谁能笑到最后!
这边屋里,傅华衣已经清洗干净,换上了春花新买回来的衣裳。她坐在铜镜前,春花小心地用帕子帮她绞着头发,越影拿着浸湿的手帕正要帮傅华衣擦脸,傅华衣微微一闪,避开了她,淡淡道:“我没带作画的水彩,脸上不用擦了。”
越影不赞同道:“小姐,你这样一直不卸妆,对皮肤不好。”这都两天三夜了,小姐脸上的画自从画上以后,她就没见她卸下来过。睡觉弄花了一点,就添些水彩,这样下去怎么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