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信里早就提及了,自己遭了这么多的磨难,姑且算是磨难吧,大概早就在大小姐的预料之中,虽不是大小姐无意间促成的,可也足以让绮罗伤心了。
可就是这般,绮罗自认也无法对大小姐起什么怨恨之心。毕竟她比珍珠更知道一点,那就是大小姐不做无把握的事,后来也确实证实自己的话,她总归是安然回了南,虽然自己能如此顺利南回多亏了左德昌,可即使没有左德昌……
没有左德昌会如何?这般一想,绮罗深深叹了口气,若是没有左德昌,此时她虽然能离开,可不一定就能如愿地回了南。最大的可能就是为了躲开二房诸人的算计,被大小姐安置在府外什么地方又或是留在姑妈家等着家人来接,不过,留姑妈家的可能性是极小的。
再一步,或是仍旧留在府里窝在老太太或是大太太的院子等着下一步的安排,总之一切的一切都有可能,唯一不可能的就是不会如现在这般舒服的往回走。
这种可能令绮罗沮丧的无以复加,只能劝说自己大家都大了,人心自然也就有了变化,唉……,又一次叹气的绮罗,不想再想下去了,这样想下去,她都无法想象自己这么多年的坚持和信念会不会被覆灭。不过,珍珠的暖心还是令失望的绮罗又振作了许多,总还是有人没有变的。
这会子绮罗再细想想珍珠信上交代自己收好她上次送给自己的那个羊脂白玉手镯的用意,怕是珍珠知道了老太太也在这事里头搀和了一脚,所以她不确定将这个送给自己是对还是错?索性让她先收起来。虽然珍珠没有具体的说什么,可绮罗知道若是自己不是这般回了南,剩下的事将会是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她的价值若说能懂的有谁,那当然非大小姐莫属了。
绮罗这般辗转反侧,她以为自己极为注意了,谁料给她当丫头的人且是简单的?这小丫看着不是太彪壮,可拳脚还是会点的。遂,打绮罗一开始叹气,她就知道,心里暗暗着急,只是不敢出声询问,毕竟虽然才接触绮罗没多久,可她就是知道,这位白姑娘可不是个能随意打扰的。
且看着爷的举动,居然会一直陪着白姑娘逛完了街,还将姑娘看中了没买的东西,全部悄悄地买下了拉了回来。这样的举动,若是她还不知道白姑娘在爷心里是个什么份量,那真是棒槌了。想到这,躺在睡榻上的小丫决定了,白姑娘的反常还是要想法子同爷说上一说。
不过,第二日没用小丫自己费心思提上一提,左德昌就已经发现了绮罗的异常。当着绮罗的面,左德昌没好问,待别过绮罗,他忙将小丫叫到了前头,问道:“姑娘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人在她跟前说了不恰当的话了?”这话一说完,左德昌整个人已然绷紧了,大有这话若是真的,他立马将那碎嘴的鞭打一顿的架势。
小丫同左德昌接触的机会实在是有限,被他这么气势一开,吓的不自觉地一缩,暗道果真被自己给猜着了,白姑娘八成就是日后的镖局主母了,遂越发认真了起来,细细地将自己昨儿发现的不妥当一五一十的给局主汇报了下。
听完小丫的汇报,左德昌沉着张脸,暗自思忖开了,瞧着绮罗这情形,定是同牛府有关,怕是绮罗早就知道了京里牛府那些人的谋算,不然不会在看见了谢大人的家眷后才神思不属。
这么一想,左德昌心里有了不想将绮罗送回盂城白家村的想法。这要是牛府大小姐一直寻不到绮罗再非得拿绮罗作伐子,逼迫上来,没有他的庇护,这还真是危险的事,可这不让绮罗回家又没个合适的说法,还真是令人为难。
正心烦的左德昌,抬眼瞧见小丫头还站在眼前,忙不耐地挥挥手让她下去,不过瞧见人走了,他又想起还要交代些什么,忙又道:“唉,你回去后好好伺候白姑娘,什么也不必打探,记住了,日后姑娘就是你的主子,可明白?”
呃?这是个什么说法,难道说自己划给了白姑娘了?还是说日后她直接就同白姑娘走了?小丫一时真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很想问问爷让他说个明白话,可她心里再急也还是不敢,当然,也没人会容她这么问。
这不在左德昌差点再次挥手让小丫退下的时候,门口的方柱子早就一把将已然快走到门口却愣住的小丫拉了出去,且方柱子没有理会被他弄的呆愣愣的小丫,而是赶紧地回身将书房的门又小心地给关上了。这一关上了门,方柱子忙给还有些傻的小丫使了个眼色,便拽着她的袖子拉着她往廊子下走去。边走方柱子还边腹诽小丫这丫头胆够肥的,居然敢在爷不耐烦的时候愣在当场,这要是他早麻溜地溜走了。两人因为昨天的接触,已然很是熟悉了,小丫被拽出门的刹那就已经回神了。待下了廊子站定,她瞄了眼有些远的书房,这才放心地看了眼方柱子,问道:“柱子哥,你看这事我如何弄呀?爷,爷也不说明白点。”小丫知道方柱子定能听到刚才爷同她说的话,故而直接就问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