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不是左大局主吗,这一气可是有日子没来了。快,快,赶紧地兰苑准备了。”冲着后头小二喊了一嗓子,掌柜的忙又对着左德昌做了个请的姿势。
左德昌对这位掌柜的还是挺熟悉的,遂点了点头算是招呼了。兰苑他也知道,是他们一贯用的包间,也不用人带,便对掌柜的道:“不必带路了,我们自己去,菜色清淡点就行。”说完,又想了想道:“最好用北面的厨子。”
掌柜的一听这话,这才敢往绮罗那边打量了下,瞧着清清雅雅的一位女子,虽说面上还遮着面纱,可那股子娴雅的气质是不必露面便能让人感觉出来的。
只瞧了一眼,掌柜的就知道这位怕是远来的娇客了,且瞧着一贯冷冽的左大局主居然一副以这位娇客为主的架势。他同隆昌镖局这位局主相识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何时见这么爷带过女客?嗯,十有**,这女子身份不简单。
掌柜的快速地得了这么个结论,心头一跳,忙忙地道:“自然,自然,您就瞧好吧,定叫您吃的开心。得嘞,我这就亲上厨房安排去,您往上走好咯。”说完给身后的小二使了眼色,便退步将左德昌一行让上了楼。
绮罗并没瞧见掌柜的举动,不过通过掌柜的言语和态度,知道左德昌在扬州这块地方面子还是很大的,不然这么大个酒楼的掌柜不会对他这般客气恭敬了。
左德昌在外行走,遇到这些事多了去,故而一点也没觉得这掌柜的对自己有多客气恭维了。他只是有些不喜刚才掌柜的瞥向绮罗的那一眼,若不是知道掌柜的只是好奇,且也很快收回了打量的目光,刚才定是会带着绮罗走了。
经过掌柜的这么一吆喝,绮罗这些人算是贵宾了,很快的她们就进入了兰苑。待小二上好了茶水退了下去,绮罗便将面纱摘下,端起茶杯轻啜一口,只一口她就舒畅地出了口气,这逛街对于久不逛街的人也是很累的。
瞧着左德昌也端着杯子喝起了茶,绮罗不觉含笑对隔座的左德昌道:“好茶,这等新鲜的白茶这里竟然有了……”说着,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太过熟稔了,遂忙又住了口,接着喝起了茶。暗恼自己怎么将昔日同大小姐一处品茶时的习惯带了出来,让人觉得轻佻可就不好了。
左德昌知道这白茶的珍贵,且产量少,更何况是这种刚刚下来的新茶。其实掌柜的拿这个来招待他这等一年内给他提供不少银子的大客户并不算什么,不过这话不好对绮罗说。
且左德昌瞧着绮罗懊恼的样子可爱的不得了,遂也舍不得她继续为难自己,便好心地解释道:“嗯,是好茶,不过这个并不是太难得。”说完,瞧着绮罗果真丢开了自己的心思,看了过来,左德昌这才勾着嘴角,继续道:“这是吉安的白茶,同松溪的白茶还是有区别的,这茶其实还算是绿茶,不过是取了个巧罢了。要知道,这里可是江南,吉安的白茶,这等大酒楼要想有还不是简单的事。”
瞧着左德昌说的这么在行,绮罗对他又有了些新的认识,左德昌左大哥说起茶来不像是个武人,在绮罗看来,懂茶的人同文人骚客有着那么一点的联系。
说实在的绮罗其实是个有些小资情怀的人,在牛府这么多年,她也越发养的小资了,且她对懂茶爱茶的人也有着奇异的好感。
左德昌这无意的一笔,算是戳中了绮罗的萌点,遂她眼睛一亮,也顾不得熟稔不熟稔的了,忙忙地点头附和道:“还真是呢,这么大个酒楼哪里能没有些当地的特产。”
说完,绮罗还真就认真地看起了杯底的茶形,在细细看了看茶汤,辨了辨茶香,算是认同了左德昌的话,不觉笑了道:“这看着两者确实有些差别,我这也是得了牛府大小姐的教导才知道的,不然还真就辨不出来呢,呵……”刚一说完,大概是想起了离开前的总总不愉快,绮罗一下子停住了口,沉默了下来。
瞧着神情有些黯然的绮罗,左德昌心头一叹,知道绮罗嘴上不说对牛府的那些个她在意的人有什么失望,可实际上她是真有些伤心了。其实照长远来说,绮罗早些同牛府脱了干系才好呢。可有些话,如今他还真就不能拿出来劝绮罗,遂心疼的左德昌忙岔话道:“你若是喜欢茶,回头我那里还有新鲜的龙井,回头给你捎回去慢慢喝。”绮罗对茶是有些特别的执着,知道左德昌一大局主不缺这些,遂也不推辞,收拾了番心情,点头道:“好,这个我可不同左大哥客气,我这正愁家去了,没好茶喝了呢。唉,珍珠姐姐她们知道我爱喝茶,倒是又另送了些给我。”绮罗说的茶,是她分拣包袱的时候看见的,知道有些是大小姐给的,有些是珍珠拿了老太太的体己茶塞给她的。这些人的情谊,绮罗觉得不是她想丢就能丢,自然也不会因为某些个事说掰开就能掰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