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德昌说一会子就到,虽在这京师街道上方柱子不敢将车赶的太快,可还真是一会子就到了,到了章府门口下了马车,绮罗才悄悄地舒了口气,总算是安全到了。
因为天色渐暗,一行人下来马车也没敢在再门口多说,门口看门的老伯看见了他们只问了声好,就忙忙地将几人放了进去,过后,还很警惕地往门外看了看,没瞧见什么不妥的这才又关了门。
看门老伯的动作,绮罗可不知道,要是知道又该是一阵惊慌了,她今儿受到的冲击真是不少了。
左德昌也不欲绮罗再担惊受怕,一进了院子,便吩咐众人各行其事,他自己则带着绮罗进了正厅,待下人上了茶水后,他先让着绮罗喝了口茶,暖了暖身子,这才对绮罗道:“这会子也不早了,我们用些饭食就各自休息,你千万别同我客气,就将这里当成自家,你的房间,早先同你说过这处后,我就安排人收拾出来了,你与这里就是主子,可明白?”
绮罗一听这话,很是诧异地看了眼左德昌,很想看看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果然,眼神很是真诚,这算怎么回事?让她将这里当成自家,这可以理解成客气话,毕竟待客一般都得这样说的,可说什么‘你与这里就是主子’,这话可令人迷惑了?
瞧着绮罗诧异的样子,左德昌暗自笑了笑,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现在虽不能将自己的心思立时就摊开,可给些似有似无的暗示还是可以的,遂也不理会绮罗的不解,笑了笑道:“我说的是真的,这也是师父的原话,他老人家同你爹关系是真不错,你只管安心,别拘束了,要什么想吃什么,只管吩咐了府里的下人去办。”
得到左德昌的又一次证实,绮罗真是震惊了,遂不觉哂然一笑,紧了紧手中的茶杯,幽幽地道:“不能吧,若是说让我真自在点,那就别说什么主人的话,我是真当不起,我这算起来可也是下人,如何指使旁人做事?没得太过自在了,惹人嫌。”绮罗这话说的其实有些带气了,她倒不是拘泥于自己的身份问题,而是觉得左大哥不该这么试探她。
听的绮罗的语气不太好,左德昌知道绮罗这是误会他了,不过细想想,也难怪人家误会,自己的话是说的不好,算起来绮罗也才刚刚脱籍,这么说,岂不是令人难堪。
这么一想,左德昌暗叹自己到底是不太擅长同人打交道,一句体贴的话也让自己说的那么的别扭失败,遂忙有些急切地解释道:“我是真心的,噢,我师父也是真心的,我知道刚才的话,令人有些不舒服了,我道歉,是我没说好话,可我和师父的真心你可不能误会了。”
绮罗本是有些生气的,当着和尚不说秃驴,这个是常识,即使自己是左大哥救的,可也受不了这等话。可此时见他急着解释,隐隐地好似额头的汗都有些出来了,倒是叫绮罗有些好笑,知道八成眼前这人还真是没同谁说过软和话,所以才没注意措辞。
绮罗也不是无理之人,知道别人不是有心的且还是好心,她就算是别扭也是不好再继续了,遂微微笑了道:“是绮罗苛责了,其实我没在意自己曾今是不是奴才,不过是有些担心左大哥太过小心客套罢了。这在京里还好,若是回头家去了,见了嫂子和章老夫人可就有些不好意思了,我一客人怎好在主人家拿大。”
绮罗这话一点也不错,这章家宅子没有主母在,她一客人虽也可以随意,可这么做就显得太过不知礼了些。在一个,她就是觉得左大哥对她的态度有些违和,这是她女人的第六感,对自己的敏感度她还是信的,凭着这个她才在牛府安然地度过了一个个有可能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