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经文一扬,左德昌也寻到了说辞,没管旁人如何想,只淡淡地道:“没事,经文还上,这经文还是供到佛前的好,方丈大师该出来了。”下意识地左德昌不想绮罗绣的经文再被旁人拿来说事。
四王爷走了,方丈大师自然就不会再遮人耳目地避开了,听的左德昌说没事,知道四王爷的事情妥了,定边候心头一松,忙将经文递给外甥,斥道:“赶紧地将这放回去,再胡闹被方丈大师知道了,可没你的好,到时也别想我在方丈跟前替你说句好话。”
定边侯之所以说这话,能是因为他们来礼佛等在这偏殿,一是为了帮四王爷打掩护,二也确实是等方丈出来一聚,方丈同老定边侯可是莫逆之交,这个可是没几个人知道的,若不是这层关系,方丈可不会替四王爷打掩护,要知道修行到方丈这样的年岁已然没有什么值得他贪恋的了。
许墨阳刚才已经被左德昌的功夫给镇住了,虽然面上不显,可心里着实佩服,知道,此人此时虽然是个白身,开着家不算是特别大的镖局,可他知道,人家那是有真本事的,上过战场打过恶仗刀口舔过百人千人甚至万人的血,且战功赫赫,当个大将军绝对是够够的。
瞧见左德昌刚抛锦帛的一手,可是妙的很,力道速度都恰到好处,为此许墨阳倒是有心拜个师傅了,可惜这人如今他们可是不能多接触,为了隐蔽行事,他们得疏远着,遂听的舅舅叫,又正好当着左德昌的面,许墨阳也没心思多闹,便直接吩咐小厮将经文又放回去了。
听的许少爷吩咐小厮将经文送回去,左德昌便安心了,见没什么其他的事,他便准备走了,其实他是可以不必再来见侯爷的,可碍着多年的情谊,还是出来露了一面,以向侯爷表示,自己接受了四王爷的安排,且也没怨怪侯爷。
如今见了一面,算是有了个交代,也就不用再多说什么了,遂左德昌也不管一旁的许少爷会如何想,只冲着侯爷再次一抱拳,辞行道:“侯爷,属下先行一步,您留步。”这是拦了侯爷相送的意图。
定边侯见他如当年军中一样自称,知道他这是全然不介意了,遂露了笑道:“行了,你先行一步,日后兄弟有机会再聚。”说完也很是真心实意地一抱拳。
听得侯爷以兄弟相称,左德昌知道他明了自己的意思了,遂好心情地勾了勾嘴角,冲着定边侯匆匆点了个头,便闪身退回了侧门内。
瞧见他就这么走了,许墨阳稍微有些失望地皱了皱眉,倒不是觉得左德昌对他没礼貌,而是有些遗憾没能出言向对方讨教一二,对一个有能力能当将军的人,他自然不会狂妄地想同人家比划拳脚,而是想着问问武学上的一些难点。
外甥皱眉的神情正好落在了回过神来的定边候的眼里,知道这孩子有些高傲,怕他因为左德昌的疏忽而不高兴,便忙解释道:“行了,继茂可不是一般人,他当得起你喊一声世叔,你父亲同他的交情也是不错的,当年若是他愿意,说不得,如今领兵去东南的不是你父亲而是他了。”
知道舅舅这是误会了,对于左局主的情况,他如何能不知晓,四王爷要招揽的人虽有舅舅作保,他们也是要亲自查一查底细的,这么做倒不是不信舅舅,而是因为信舅舅怕万一对方有什么不对,日后害舅舅为难自责,才如此的,毕竟大家从边疆回来已经有近十年了,人都是会变的。
许墨阳本着对英雄人物的赞叹,倒是没如以往那般玩世不恭地回舅舅的话,而是认真地道:“舅舅可别误会,对左局主我可没有不敬的意思,您说的我知道,在家也听父亲说过此人,父亲说当年亏得他的情报及时,才得以脱险,算得上有恩了。”
说完瞧见舅舅点头,许墨阳这才放缓了语气,接着道:“父亲说起此人,常赞他是个睿智磊落的汉子,称得起‘英雄’二字,侄儿当日虽然不是太过相信,除开舅舅还有人能得父亲这样的称赞,如今亲见了,其他的不敢说,可这功夫当得,不瞒舅舅说,外甥还想向他求教一二呢。”听的外甥的话,定边侯叹了口气,他不是不知道自家的两个外甥私底下调查继茂的事,虽说心里有些不舒服,可也知道这样做才不是感情用事,觉得让他们查也好,既让外甥们安心,也好防着日后有个什么误会,外甥们不会轻易就疑心继茂,为这,他才没拦着他们查。每每想到这些,定边侯是既矛盾又愧疚,暗叹,怕是精明的继茂早就发现了外甥们的动作,才一再地推脱直接替四王爷办事,只是同他联系,算是变相地替他这个老上司跑腿,这样既圆了彼此的情谊又能及时地抽身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