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一脚踹在他身上,直接就将他踹翻在地,自己却头也不回的往东厢房走去。
房间内,锦瑟呼吸正急促。
苏黎撩起帷幔站在床边,只见她唇色发白,然而脸上却透着不正常的红晕,额上冷汗涔涔,口中哼哼唧唧的,似乎正极力忍着痛楚。
他伸出手来探上她的额头,果然烫得吓人!
“来人!”他低唤了一声。
好半天才有两个侍女听到响动跑过来,见了他,无一不吓得变了脸色:“王爷。”
“派人去宫里传御医过来。”苏黎一面吩咐,一面揭开了盖在锦瑟身上的被子。
其中一个侍女慌张而去,另一个忙的上前帮他。
原来锦瑟竟全身都出了汗,被子里,她的衣衫上,一片湿意。
她手背上依稀露出一道伤口的痕迹,苏黎沉着脸将袖口往上拉了一截,忽然便动手解起了锦瑟的衣衫。
待她伤痕累累的身子完全呈现在眼前,苏黎眸色霎时间晦暗,反手一个巴掌扇在侍女脸上。
“啊!”侍女惊叫一声,被扇得跌倒在地,忙的又爬起来跪在他脚边,“王爷……”
苏黎又是一脚踹过去,犹不解恨,床榻上锦瑟的痛吟却忽然大声起来。
苏黎这才没有再顾那侍女,返身回到床边,细细的察看她身上的伤口。
难怪这么多日不见好,如今还发起了高烧。想来那伤口从一开始便没有被细心打理过,只每日胡乱敷一些药上去,如今非但没有丝毫愈合,反而比那日挨打后还要怵目惊心一些。
锦瑟眉心紧拧,却似乎仍旧紧紧咬着牙,然而还是抵不住疼痛,终是大声呻/吟起来。
苏黎缓缓伸出手来,轻轻抚了抚她紧闭的眉眼,这才转身看向那仍旧不停跪在地上磕头的侍女:“去打盆热水来。”
热水很快取来,他亲自拧了帕子,细细的为锦瑟擦拭伤口。
大约真的是痛厉害了,他每触及一处伤口,锦瑟的身子便要缩一回。莫怪得那些侍女不肯用心服侍,当他终于为她将伤口都擦拭一遍之后,自己也已经是满头大汗。
天亮了,御医也终于赶到,苏黎这才走出房间,闲步走在花园中。
小杜远远看见他,连忙上前来:“王爷,您怎么到这里来了?”
苏黎沉着脸瞥了他一眼,小杜立刻便不敢再造次,忙道:“先前静好公主来王府寻过王爷,奴才自作主张,告诉公主王爷您这两日都不得空。”
“你这奴才,倒是越来越喜欢自作聪明了。”苏黎声音微寒,冷冷道。
小杜一愣:“王爷?”
“将这别院中的侍卫与侍女都换了。”苏黎吩咐完这一句,便转身大步离开了。
有了御医并新侍女的悉心照料,锦瑟身上的伤倒是好得极快,十数日过后,伤口终于开始逐渐愈合。
而苏黎,却再也没来过别院。
又过了几日,锦瑟终于自长久的昏迷中醒了过来。
此时已是四月中,京中大街小巷都流传着皇室将双喜临门的猜测――据说太后已经设宴款待过周大将军府上的大小姐,意欲指婚给秦王,只等着皇上下旨赐婚;又据说宁王与仲离公主静好一见钟情,再见倾心,早已花前月下,山盟海誓,也只等着皇上下旨赐婚。
而众人也没有忘记从前那位贻笑天下的宁王妃宋锦瑟。据说她是为了秦王才与宁王和离,没想到和离之后,被安定侯赶出家门,又听说秦王将娶周家小姐为妃,大受刺激之下,不知所踪。
这一日,小杜再次来到晓月别院探望锦瑟时,还没进门,便只听得别院中一片混乱,匆忙进了大门,只见侍卫侍女一片纷乱,不知为何。
“杜公公!”服侍锦瑟的侍女一见了他,忙的迎上前来,“宋姑娘不见了!”
果然,不知所踪。
“听说,宋家那位二小姐,从前的宁王妃宋锦瑟,可是为着王爷你才闹和离的。如今听说她不知所踪,不知是不是王爷被金屋藏娇了呢?”
东来居雅室之内,聚集了数个年轻倜傥的官宦公子,苏墨当中而坐,正偏了头让一旁的侍女喂自己吃樱桃,时不时将那侍女手指含在唇间,惹得那侍女彤云满面。却听一向与他有些交情的尚书公子林淳瑜如此调笑,他不由得轻笑一声,狭长的桃花眼斜斜挑起:“淳瑜莫要说笑,我哪里是那种人!”
林淳瑜“噗”的笑了出来:“是是是,王爷你可是个堂堂正正的君子,自然做不出那等事,怕只怕是那位前宁王妃自己抵不住你这个二伯的诱/惑!”
说话间,苏墨已经又“一个不小心”将那侍女的纤纤玉手含进了自己口中,还轻轻咬了一口,惹得她终于忍不住娇呼出声:“王爷好坏,如此作弄奴家!”
一屋子的人都笑出声来,惟苏墨淡淡勾了唇角,饮下一杯酒。
“话又说回来,这位宋二小姐失踪,似乎的确是有些蹊跷。”威远大将军之子齐瑞开口道,“上个月还有人时常见到她在京城大街上溜达,可是没过几日便无端端失了踪,里面怕是有什么内情吧?”
“内情?”林淳瑜又忍不住大笑起来,“若真有内情,便就是她受不住皇室即将到来的双喜临门的刺激,故而离京出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