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苏墨起身便要走,皇帝却忽然唤住他:“阿墨!”
苏墨回过头来,皇帝才又道:“这样急着走,莫不是佳人有约?周家那两位小姐那里,你好歹得有个交代,别再让母后操心了。”
苏墨不以为意的一笑,桃花眼波光流转:“皇兄放心吧,一则我不是去见那两姐妹,二则,我早晚给她们交代清楚。”
皇帝眼见着他离去,方无奈叹了口气:“这一去,怕又是玲珑苑吧?”
苏黎忍不住又看了锦瑟一眼,却见锦瑟神情未有丝毫变化,这才看向皇帝:“怎的皇兄也知道玲珑苑此地?”
“如此盛名在外的地方,朕自然也略有所闻,更何况,朕这朝中,夜夜不知有多少官员宿于那厢。”
苏黎神色也逐渐冷峻起来:“皇兄也怀疑那个地方?”
皇帝缓缓站起身来,朝向亭外负手而立:“如此众多的官员往来其中,若被有心人利用,焉能教朕安心?更何况,朕曾经派人查过――”
“查不到任何幕后操持人的线索。”苏黎淡淡接口道,
皇帝回眸看了他一眼,笑道:“你也查过了。”
“正是。”苏黎也站起身来,“如此情形,确是让人忧心。”
锦瑟在一旁静静听了,也依稀听出一丝端倪,却也只当自己没听见,默默地吃着东西。
这日直到回府,苏黎的脸色便再也没有好看过。锦瑟知道他是为什么,却总觉得自己没有立场解释什么,于是也只有由他去。
翌日,锦瑟带着绿荷回了一趟侯府。
父亲不在府中,宋恒也不在府中。
锦瑟只觉得自从自己嫁给苏黎做了有名无实的夫妻,这安定侯府便越来越没了家的气息,时时都没有主人在家。
没想到没有主人在家,这日锦瑟反倒迎来了客人。
她听了管家的通传来到花厅时,便见到厅中正坐了两个如花似玉的少女,约年长一些的高挑窈窕,年幼的那个略显得有些身量未足,然而论起美貌气度,倒真是平分秋色。
见了她,两人齐齐起身:“见过宁王妃。”
“两位周小姐不必多礼。”锦瑟笑着招呼道,“不知二位此次前来,是为何事?”
此一大一小二位周小姐,便正是周大将军两个千金,非苏墨不嫁的那两位。
大小姐周蕴低低行了个礼,方道:“不瞒宁王妃,我姐妹二人此次前来,是为了从前的二皇子妃。”
姐姐?锦瑟脸色微微一变,面上却仍带着笑,饶有兴趣的准备听下去。
“家姐已经仙逝数年,二位竟说为家姐而来,倒真是让我摸不着头脑了。”锦瑟抿了一口茶,笑言道。
二小姐周琦似乎是个藏不住话的性子,听锦瑟如此说了,便直言道:“素闻宁王妃性子爽直,我也就直言吧。我姐妹二人此次前来,是想看看二皇妃从前的住处。”
锦瑟微微凝眉:“家姐从前的住处?”
“是。”周蕴接言道,“我与妹妹特来瞻仰二皇妃故居,以示敬意。”
锦瑟依稀明白了什么,却只道:“家姐故居早已荒废,实在是不宜让二位小姐前往,还请见谅。”
周蕴却又道:“我姐妹二人并无他意,便是那处已经荒废,祭拜一下却总是应该的。”
“家姐的陵墓在东郊。”锦瑟站起身来,“想祭拜的话,二位可自行前往。”
她既站起身来,便摆明了送客之意,两位周家小姐却也识趣,便也站起身来,周蕴道:“既如此,打扰宁王妃了,我姐妹二人先行告辞。”
锦瑟笑了笑,吩咐道:“管家,送二位周小姐。”
两人便径自离了侯府,待登上马车,周琦才道:“依姐姐看,这宁王妃与秦王之间,究竟是不是如传言中那般,有暧昧?”
周蕴微蹙了眉头道:“不好说。毕竟我们此次是前来,找的借口是瞻仰二皇妃故居,宁王妃脸色虽难看,倒不知单纯是为其姐,还是为我二人想通过其姐生活习性来讨好秦王。”
“依我看,她就是跟秦王不清楚。”周琦自有见解,“如果她是为了二皇妃,那本该是伤心难过,可我瞧她的神色,倒真不似伤心难过的模样,反倒是――”
“生气。”周蕴也点头道,“正是如此。你且看她会不会去找秦王,便可知悉一切。”
花厅内,锦瑟眼瞧着那两姐妹离去,脸色终于彻底垮下来,惨白着一张脸坐在原处。
绿荷微微冷笑了一声:“这姐妹二人未免也太可笑了,瞻仰大小姐故居,便能摸得一些大小姐从前的生活习性,从而来讨好二爷是么?谁为她们出的这个主意?”
“谁为她们出主意有什么要紧?”锦瑟也冷笑一声,“要紧的是,这罪魁祸首是谁!”
这天晚上,锦瑟化作男装,只身前往了玲珑苑。
玲珑苑掌事慧姨似乎对她这张脸还有些印象,然而又有些拿不准:“公子这是第一回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