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纳兰澈并没有伤到我,风二,祁水城那边可有传来什么消息?”风间离眸光微动,眉头微微一挑。
“世子,今日确实刚刚收到书生云止的来信,他信上说……”风二附耳到风间离的身旁,正准备说话。
却不想一辆金黄色龙纹的辇车从前方白玉台阶,缓缓向两人靠近。风间离唇角一诺,示意风二先别开口。
风二身形一滞,重新后退到风间离身后,敛下气息。
须臾,辇车被人勒停,身穿深灰色锦绣华服的六皇子纳兰睿挣扎着从车中起身。
他面对惨白,一挥手,便责令身旁所有宫人全部退下。六皇子纳兰睿噙着看似礼贤下士的笑意,对着风间离微笑,眸光微闪,“离世子身体可安好?”
风间离上下打量了一番纳兰睿,“看样子六殿下心脏的伤还没有痊愈。我不是一直就这副鬼样子,到是听说六殿下近日连连受到陛下夸奖,着实恭喜了!”
话音微落,风间离对着纳兰睿微微点头示意。
纳兰睿赶忙相当急切的踉跄着步子,上前,“太医院说过,我这伤不出三月便可痊愈。离世子,莫要与睿儿如此生疏,今日我来乾清宫是想求求父皇,免去你西北驻守一事,世子身体羸弱,西北又常年风沙,环境恶劣,只怕真的很难熬。”
“父皇也不知道是不是年岁大了,还是有小人暗中撺掇,反正他现在开始疑神疑鬼,怕东怕西,好在侯府是一门忠臣,清风霁月,相信很快就可以东山再起的。”纳兰睿捂着胸口说道。
听罢,风间离却垂下睫羽淡淡一笑:“确实是有人暗中挑拨,不过,如今我父确实年事已高,修养在府也未尝有什么不好。六殿下还是不要为我府上求情为妙,免得皇上多疑,祸及殿下自身。”
“再者求情也是无用的,这一次牵涉朝中多位肱骨老臣,皇上是不会擅自更改旨意的。当然,皇上也有意集中兵权,收回他自己手心,若非如此,挑拨之人怎么可能如此轻而易举成事?”
闻言,纳兰睿似乎早已料到,他眼神一瞟,“莫非挑拨之人正是纳兰澈?好毒的手段!这是不归顺他手下,就要赶尽杀绝的节奏吗?不过,睿儿仍旧会努力试上一试,劝一劝父皇,他如今还是颇为信赖我的。”
沉吟半响,纳兰睿又接口说道:“那睿儿就不再隐瞒,我本无心与纳兰澈相斗,那一日国猎大帐内,我替父皇挡刀,也不过是想获得父皇怜惜,摆脱被欺压被叫小杂种的日子。但那夜国宴,纳兰澈将我寝宫内所有人全部杀害,若非世子府上君羽出手相救,今日我纳兰睿早已成为一堆白骨。”
他眉眼半眯,说道:“曾经再多的欺压,都不及鲜血成河,濒临死亡那一刻的忌惮与恐惧,我走投无路,唯有与他分庭抗礼,起身反抗。我知道从那一刻起,在皇权这条路上,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纳兰睿微微顿了顿,“所以,今日我其实是来恳请离世子帮我,我知你雄才大略,绝非池中之物,若非身子孱弱,只怕这天下再难找到比你优秀之人!睿儿无法承诺许你高官厚禄,但我可以说,若我有登高位一日,你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绝非妄语!”纳兰睿眼底幽光一闪,他挣扎着弯下腰,对着风间离鞠了一躬。
而风间离听到他这一番话后,神情却未有一丝波澜起伏,好似那些承诺,那些高官厚禄,只不过是过眼浮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