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罗兰心中焦急,也就并未注意到为何刚才还呼呼啦啦的一大片人,片刻间就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
“唔……”
一抹娇媚的呻吟声突然自身旁的菜筐而出,钻进了紫衣少女的耳中。
君羽同阿九匆匆忙忙从大街转角,就往侯府赶去。
阿九显然也听到了紫衣少女那句太子的喊话,心下微微一凝。
或许,若不是自己一时冲动奔过去救那个小女孩,君羽也就不会招惹到太子。
阿九虽不了解,那红衣少年到底出自与哪个国家。
不过刚刚他瞥见君羽面色似乎很是不好,看来这次这件事相当棘手了。
然而,君羽那厢心里却没有做她想,那红衣少年却是难缠至极!
她后来实在是看不过去,才会出手给红衣太子一记教训,也让他懂得为何花儿这般红!
不过,君羽心中突然咯噔一声,那件无比珍稀的白袍,方才被红衣太子踩在了脚下。
如今定然已经完全弄脏了,而且,那个该死的太子还用脚重重捻了半响!
我天!那光洁白皙的衣料表面,如今一定印上一只脚印。
现在想想君羽只觉得打那红衣太子的几拳,真是便宜他了。
侯府正门已近在眼前,阿九却突然一拽君羽袖袍,将她拉到了墙角。
从怀里缓缓取出那件衣衫,阿九面对君羽重重歉意的低下了头。
君羽伸手接过衣衫,瞥见阿九神情动作,心中却骤然一酸。
这段时间以来,阿九的心结始终无法打开。
刚刚阿九一瞬间扑了出去救起那小女孩,定然是想起了自己身体上的疤痕,所以才会感同身受,更加怜惜叶子。
想到此,君羽沉沉的叹了口气,她抬起手腕,轻轻拍了拍阿九肩膀。
阿九的身体似乎不在那么僵硬,阿九敛下心神,终于抬起眸子定定望向君羽。
君羽抿抿唇角牵出一丝笑意,轻声说道:“阿九,其实你不必自责,在那种情况下,任何一个人只怕都无法做到阿九这般。”
“阿九即便心中曾经有过那样多的酸楚,却仍旧没有失去善良、失去爱的能力,没有厌弃生活,懂得救助她人,阿九你真的是好样的!”
阿九听着君羽的话,眸中不在寒凉失望,瞬间灼灼生辉起来。
阿九嘴角轻勾,缓缓的大大的笑了出来,这是君羽第二次看到他笑。
这次的笑意,并不似君羽胸口受伤归来那一天,阿九手中握着伞,一袭黑衣静静立在侯府门前。
他看着君羽跳下马车,扬起劫后余生的微笑。君羽知道那时的阿九是庆幸的,庆幸她能够活着回来。
那时的阿九,他的笑容中含着担心、欣喜,甚至于对自身的失望。
但阿九都隐忍下来,并不想被君羽知晓。
这一次却不同,阿九的眸间不在含有失落、沮丧,而是欣喜的、快乐的。
他欣喜着君羽没有怪他,庆幸着君羽理解自己的心思,快乐着君羽鼓励自己的话语。
让他懂得自己不在是孤独一个,至少他阿九还可以有机会同所有人一样,共同呼吸在这片蓝天下,至少会有一个人不把他当做哑巴!
阿九晶亮的眸子闪耀如星,他向着君羽重重点了点头,一扫刚才的阴郁之色。
君羽看到了阿九眼里的流光溢彩,终于放下心来。
阿九是她来到这个异世,睁眼看到的第一人,是她这个大陆之上现今唯一一位朋友。
阿九曾经的遭遇,注定了他性格的孤异。只能用心里疗法,慢慢地相信阿九,一定能够走出来。
君羽却不知,世事难料,上天就是那样喜好捉弄人……
估摸着那位红衣太子已经被发现,救了出来。
君羽也不再耽搁,转过墙角,就同阿九从侯府正门进入了内院。
她们现在最需要纠结的是:华贵白皙的月白衣衫已经脏乱,甚至还有留一个该死的可恨的脚印,她们两人应该怎样向侯府那位世子大人解释。
再次叹了口气,君羽也不做她想,反正走一步看一步。
君羽手中抱紧华服,亦步亦趋的跟在通报小厮身后,就到了书房门口。
阿九跟在她身侧,微微咬紧了唇瓣。
似乎每一次,风间离只要人在侯府,所待的场所都是书房。他似乎偏爱此处,乐此不疲。
“进来!”君羽双手捧着锦服,正呆立在门口唏嘘,只听一抹低沉黯哑的嗓音突然传来。
君羽心中微凝,风间离不过才十四五岁的年纪,干嘛总做这般老成模样?
估计这叫早熟吧!
含笑的摇了摇头,君羽收回思绪同阿九缓缓跨进门槛,在书房中央站定。
君羽微伏腰身,轻轻施了一礼:“世子爷,衣袍已经取回。”
隐在隐在书桌后的月白身影,似乎低低嗯了一声。
随后,便有桌椅微撞的声响传来。君羽会意当下捧着衣袍上前,将衣袍置于了桌案之上。
君羽只觉一抹暗影忽然罩在身前,她微微抬首,却是身前的风间离已经站起,正在翻看那件衣物。
君羽在进门之前,曾将锦袍整理好叠好。
如今那脏乱脚印之处,被君羽隐藏在了内侧,若不仔细翻查,是不会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