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琰心口抽痛的厉害,拥着她的手臂不由得紧了几分。“没有下次,孩子出生之前,我再也不敢了。”他低头,将唇印在她苍白的唇片之上,温柔辗转,试图能减轻一些她的痛苦。身上的纱衣几乎被冷汗湿透,虽然她嘴上说着没事,那疼痛却是骗不了人的。
“很疼吗?”
天瑶淡淡摇头,将侧脸贴靠在他胸膛。“还好,有点痛,但还可以忍受。”
怜星手脚极是利落,不多时,便将温热的汤药端了进来。楚琰不许任何人靠近,亲自喂天瑶喝药,又亲自将她抱入内室沐浴更衣。这一番折腾下来,天已然大亮了。喝过药后,疼痛减轻了不少,天瑶躺在床上沉睡,他才放心的去早朝。
自司徒皇后离世,后宫无主,好在楚琰的妃子不多,几个女人虽面和心不和,倒也还算安生。钟粹宫中,玲珑面容憔悴,独自坐在园中石凳之上,目光一片茫然。青石路上,尹涵雪由远及近而来,身上艳丽的白蝶群在阳光下灼灼生辉,她扭动着腰肢,却是风情万种。
“听闻昨夜妹妹生辰,却还是没能将皇上留下!”尹涵雪轻笑着,自顾在玲珑身侧坐下,身后丫头递上果盘瓜子,她随意的嗑着瓜子,倒是惬意。
玲珑目光中逐渐有了焦距,落在尹涵雪身上之时,依旧没什么温度。反而端了几分一宫之主的架子。“姐姐来此就是为了嘲笑本宫的吗?”
尹涵雪淡哼了声,开口的话语更是带了几分嘲讽的意味。“嫔妾岂敢。”
气氛僵直了半响,玲珑微叹一声。她们有共同的敌人,又何必自相争斗。“玲珑身子不适,言语中若有得失之处,还望姐姐莫怪。”
“妹妹若是有这精力也不必与我这废弃的妃子较量,倒不如好好想想如何应对沈天瑶那女人。你还没听说吧,昨夜皇上一时把持不住,好似动了胎气,皇上当宝似的护着,一直守到天亮,不过就是熬了副汤药,整个太医院都惊动了。”
玲珑闷声不语,隐在桌下的手却紧握成拳,尖锐的指甲深陷入皮肉,却已感觉不到疼痛。“沈天瑶倾城之貌,如今又怀着皇上的孩子,姐姐也看到了,玲珑如今这般模样,还有什么资格与她争个高下。”
尹涵雪轻笑着,又道,“如今对妹妹反而是个契机,经昨儿个那么一番折腾,皇上怕是不敢再碰沈天瑶了,可距孩子出生至少还要五个月,皇上终究是男人。”她手掌雪白的绢帕掩了下唇角,笑靥中带了几丝轻佻。“这一次不成,还有下次,妹妹何必自暴自弃。”
她含笑吩咐身后的婢女端来铜镜,置于玲珑面前。铜镜之中的女子,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往日那一抹动人的颜色,早已不见。玲珑眉心微蹙,伸手拂开婢女手中的铜镜。
尹涵雪一笑,“你如今这摸样连自己都不愿看,更别提皇上了。”她略带嘲弄的起身,随意丢下一句,“妹妹还是听姐姐一句劝吧,养好自个的身子,机会一定会再有。”
此时,御书房中,气氛分外凝重。
楚琰慵懒的半依在主位之上,司徒烬一身黑色锦缎朝服,面目威严,躬身俯首与楚琰身前。楚琰凤眸微眯,透着几丝邪魅,却未曾开口,司徒侯爷便一直躬身候着,高手过招,比的便是彼此的耐性。
如此僵持了半盏茶的功夫,楚琰含笑端起桌案上温热的清茶,浅饮一口后才道,“来人,赐坐。”
刘忠躬身应着,十分利落的端来了椅凳置于司徒烬身后。而司徒侯爷却依旧俯首而立,丝毫不敢松懈。此举走的是一步险棋,他手中只有一张牌,赌的却是司徒全族。
“老臣不敢。”
楚琰淡笑,语调轻慢,出口的话却犀利骇人。“司徒侯爷手握重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有什么是侯爷不敢的。”
司徒烬心中一沉,慌忙屈膝而跪。“老臣惶恐。”
楚琰温润而笑,淡然扫了眼两侧宫人。刘忠会意,带着宫人纷纷拱手退了出去。偌大的宫殿之内,徒留楚琰与司徒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