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琰眸色瞬间冷黯,半响,才缓缓道。“如果可以,就恨得深刻些。有时恨才会让人变坚强。”清冷的语调,却带着莫名的伤。
又是一声沉重叹息,云剑无奈摇头。“琰,对一个人好,不是这样的方式。”
楚琰嘲弄的一笑,好像听到了最可笑的笑话。“本王已经忘记该如何对人好。”
“偷天换日,救下沈东辰,难道不是为了天瑶?若是被淑妃或其他人抓住把柄,你就是沈家谋逆的同谋。到时,只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楚琰慵懒一笑,甚是不以为意。他敢偷天换日,自然会做的滴水不漏。想抓他的尾巴,他们还嫩了点儿。
“沈傲风的同谋可不是本王。”
“什么?”云剑微愣。“你的意思是……我也觉得蹊跷,沈傲风不过区区一品将军,哪儿来的胆量与能耐勾结匈奴犯上作乱,原来是替他主子顶了罪。”
“不过是弃车保帅而已。”楚琰不屑的冷哼。
“那皇上……”
“那老狐狸心中明镜的很,只不过他目前动不了那人,不过是敲山震虎而已。”楚琰不冷不热的说道。
“可这狼子野心,就放任其发展?”如此岂不是更危险。
楚琰懒散的挪动姿态,随手又翻开一本奏折。“表哥多虑了,只要平衡之势不打破,对与皇权便不会造成威胁。”他的语调清冷了几分,隐在衣袖下的手,却已紧握成拳。
萧家与司徒一族,他一个都不会放过。如今等待的,不过是契机。
……
另一处,菡芯阁。
女子迎窗而立,低头认真的修剪花枝,身姿婀娜,只一个背影,便诱人遐思。
“娘娘,安清王求见。”婢女俯身回禀。
涵雪手上动作一滞,这人便已经到了身前。“现下该如何称呼?侧妃娘娘?还是七嫂?”他故意将话音拉的绵长。
涵雪回头,对身后的丫头吩咐了句:“都退下吧。”
宫人们领命,在大丫头如意的带领下纷纷退了出去。偌大的菡芯阁,顿时只剩下涵雪与楚煜二人。
她不回身,他站在她身后也不出声,仿佛在比谁更有耐心。最后还是他先服了软,踱步站到她面前。“这盆君子兰已无力回天,何必再浪费心力在它身上。”
女子幽幽一叹,明眸擎着一层柔润的水汽,忧郁静弱、多愁善感的让人心疼。如此这般饮尽风花雪月的女子,哪个男人又能不惦念呢。
“这株君子兰品名为孔雀,是兰中极品。楚琰以万金得来。可在我手中却还不到两个月就……”涵雪长长睫毛垂落,染了一点星光,更是我见犹怜。
“所以说有些东西强求不得。”他颇为闲适的一句。
可美人却变了脸色。“安清王来找我就是要和我说这些?”她手臂一抖,手中铁剪便划破了白皙的指尖。痛的秀眉紧锁。
“怎么这般不小心。”他走上来,不假思索的牵过她的手,将流血的指尖含入口中。
“楚煜。”涵雪又羞又恼,一把推开他,将双手背在身后。
他邪魅的一笑,随手抹掉沾染在唇边的血痕,眸中一闪而过落寞之情。“恼什么?曾经不也是这般。”
“我……”
“你现在是七哥的女人,本王知道。”他依旧一副颇颇的样子。“放心,本王不会对你怎么样。”何况,若真想怎样,也不会等到现在。
他随手摆弄了下盆中兰。“还真是巧,前几日本王府中也得了这么一盆孔雀,你若喜欢,本王差人送来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