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心皱着眉摇头道:“娘娘,宁嫔那儿可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奴婢方才去打探过了,宁嫔入睡前还请了宋太医前去把脉,道是胎像一切正常呀!”
“怎么可能?咱们在送去的送子观音像上涂了这么一层麝香,虽然量不多,再不济也不可能使她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啊!都这么多日了!这中间定是出了什么岔子!”琅璃开始不安起来,她松开宛心的手,再一次在房中来回走动着。
宛心凝眉,“难道……是宁嫔发现了那尊观音像上动了手脚?”
琅璃突然定住了脚步,睁大了眼睛看着宛心,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做惊讶地模样对宛心说:“本宫怎么把这事儿忘了!宁嫔自己便熟知各种香料,对这种东西可是最最拿手的!她定是知道了这尊观音像上被人动了手脚,可兵马却丝毫不乱!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她正在等着看咱们如何失望呢!”
“本宫偏不让她们得逞。本宫是皇后,是后宫的权柄者、主宰者!”琅璃的眼神忽然又柔和下来,她望着宛心说:“宛心,本宫乏了,伺候本宫睡下。”
原以为这一夜就这样静悄悄地过去了,可没想到半夜三更,清雪突然从大汗淋漓中醒过来,她做了一个噩梦,这么多年来一直魂牵梦萦的那个场景——那一年梁朝城破,一场大火,毁灭了本该属于她的一切。
梦里,她在火海中挣扎、嘶吼、期待、绝望……梦醒,周围漆黑一片,鸦雀无声。
梦中,她听见有一女子对自己说话——“即便你现在是慕清雪,但你别忘了你是重生后才是慕清雪,倘若你未重生,那便是那个飘荡在人世间的孤魂野鬼。你为何重生,这一点你定要牢记,万万不可忘了自己最原先的目的。”
梦醒,惊得她一身汗。她冲漆黑的房间大喊一声“若秋”,便听见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来,很快,若秋便点亮了一盏蜡烛坐到清雪的面前,“小主,您怎么醒了?怎留了这么多的汗?做恶梦了吗?”
清雪一见到若秋便平静下来,她伸手牵住若秋,小声的说道:“若秋,今夜你便留在房中伺候可好?”
若秋忙道:“小主吩咐了,奴婢便留下来。小主放心吧,奴婢会陪伴在您身边,快些躺下安睡吧。”清雪闭眼的时候瞧见若秋仍然陪在自己的床边,便也安心了下来,不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只是那句话一直回荡在她的脑海之中——“即便你现在是慕清雪,但你别忘了你是重生后才是慕清雪,倘若你未重生,那便是那个飘荡在人世间的孤魂野鬼。你为何重生,这一点你定要牢记,万万不可忘了自己最原先的目的。”
冬季渐远,踏过了春日终于迎来了夏日炎炎。仿佛满园的银色还是昨天一样,今日醒来便是鸟语花香的情景了。
明日便是三年一次的选秀之日,然而清雪却在今日生产。
房中是犹如杀猪一般的嘶叫,清雪年轻,又是头一胎,难免辛苦,听着稳婆在喊着“快出来了快出来了”,但却迟迟没有听见孩子的啼哭声,清雪尤其担心,一边用力,一边不忘问那个稳婆:“不是说快出来了吗!为何这么久了还没有听见孩子的啼哭声!啊——”
“小主再加把劲儿啊!加把劲儿!看到孩子的脑袋了!小主再用力!深呼吸!用力!”
房内的空气被弄得紧张兮兮的,然而房外也差不多。清雪在房中痛苦喊叫着,逸尘在门外听着便是揪心地疼,皇后见他这般焦虑,便上前握住他的双手,道:“皇上不必担心,孩子定会平安出世。”孩子定会平安出世。她皇后可什么手脚都没动呢!
院子里站着的嫔妃之中,有不少人都在期盼着清雪生下的孩子是个女婴,这也包括了皇后在内。然而,在一阵清风拂过之际,忽然听见一婴孩的响彻天地的啼哭声,随后便见谨兰苑的门从里打开来,稳婆抱着包裹好的婴孩满脸笑容地对皇帝说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是位皇子!”
逸尘一听,大喜!脸上的笑容是怎么也隐藏不住的!他赶忙地要进去看清雪,却被稳婆稳婆拦了下来:“太医还在为宁嫔小主处理产后的伤口,皇上稍安勿躁,一会儿待老奴出来请皇上进去!”说完,稳婆便抱着孩子又回到屋里去了。
逸尘在房外是止不住他高兴的心情,丽妃、高媚、林雨静三人也都为此感到高兴。皇后虽然也是笑着,但若是有人仔细一些,便能瞧出来她其实只是皮笑肉不笑罢了。她在佛前祈求了许久,可到最后,她宁嫔诞下的,仍然是个带把儿的!
云嫔站在逸尘的身边,听了这消息后,心不由得一紧。清雪诞下二皇子,这意味什么?这意味着皇上将会非常喜爱他的这个儿子!这意味着母凭子贵,清雪很快就要踩上自己的头顶!这意味着这个天赐的儿子即将会是清雪的王牌!
老天给她开了多大的一个玩笑。本是最得宠的嫔妃,却因不能生育而抚养了一个不祥的孩子;现今最得宠的嫔妃,却因头胎便为皇上产下皇子而飞上枝头变凤凰!瞧瞧,听听,皇上封了慕清雪为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