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小龙一把抓过碧衫人:“哎!我好歹帮你换了三百五十七两,这利息你总要帮我还了吧?”
碧衫人面露难色:“这……我没钱啊……”
毛小龙恶狠狠道:“没钱?没钱就拿东西抵!”
碧衫人想了想,从脖子上拽出一根红得发黑的绳子,上面拴着一块通体透亮的碧色玉佩,摘下来递给石见月道:“姑娘别见笑,这是我戴了多年的东西,就跟我的护身符一样,姑娘若不嫌弃,暂时先收下!日后有钱了,再向姑娘换回来!”
石见月别别扭扭道:“我其实不是……”
毛小龙赶紧截住石见月道:“你还是收下吧,免得他没钱去赌,把这玉佩再给当了……我看那利息给你算三两,这块玉佩怎么也能抵个三两半,既然价值差不多,你还是做做好事收了吧!”
石见月听着毛小龙说得头头是道,想了想,便接过玉佩放在了荷包里。
这时,那碧衫人兴高采烈道:“多谢你们刚才为我解围,不如我请大家喝一杯吧!”
毛小龙不屑道:“你欠了一屁股债,还有钱请我们喝酒?”
碧衫人嘿嘿笑道:“赌债还不起,但是请你们喝一杯浊酒,倒还是有一些钱的!”说着,便将三人带到了旁边的一个小馆子中。
四人围着桌子刚刚做好,身后便传来了交谈声:“哎,我说,咱们在这镇子上呆了这么几天,也没听说有个什么神医啊?”
“没错没错!看病的郎中大夫倒是有几个,但是要说是神医,怕是言之过重了!”
“哎……连神医都找不到,更何谈找什么龙家的信物了!”
石见月听到,目光扫向毛小龙,可是他并没有正视自己,而是和陆北川接着研究菜单。
而这个要请客的碧衫人,忽然冲着石见月嘿嘿一笑,石见月竟然看不出他眼底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石见月出神的空档,毛小龙已经点好了菜。与陆北川优哉游哉地闲聊。倒是那个碧衫人,懒懒地倚在椅子中,眯着眼睛打盹。
石见月觉得无趣得很,于是很是仔细地打量了那碧衫人一番:这男人浓眉凤眼,鼻梁挺拔,两片薄唇紧抿着,竟是一抹胭脂红色。若是他能把脸洗干净些,再将皱皱巴巴的衣服洗得清爽一点,难保不是一个风流倜傥的美男子。可是……石见月皱了皱眉,可是这男人现在的样子,简直是落魄得不能再落魄。甚至都不比当年落难的毛小龙风光。
石见月微微叹了口气,刚要扭转脸看向别处,那碧衫的男人却悠悠开了口:“姑娘看了我半天,现在又在叹气,难道觉得在下英俊得不可方物吗?”
“啊?”石见月瞪大眼睛,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那碧衫人马上故作潇洒地撩拨了一下额角凌乱的发丝,严肃道:“难道姑娘不是被我俊美的外表所吸引吗?”
“呃……”石见月感觉自己还没吃东西,就已经被噎住了。
这时,陆北川幽幽接上:“对!英俊得不可方物,尤其是脸颊的那一抹烟灰和脑门上的一道血红!”
“你!”碧衫人被揭短,很是不爽,瞪了陆北川一眼:“我不过是现在落魄了而已,如若不然,我也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美男子!”
石见月好奇道:“哦?你是谁?”
碧衫男人得意洋洋地说:“江湖上盛传的帅盗钟不离,就是区区在下我!”
“帅盗?钟不离?”石见月回忆着,这个人的名字似乎是听说过的,好像是个出了名的小偷……
毛小龙摇头笑道:“别理他,总是比不上盗帅的,便只得自封帅盗了!”
谁料钟不离却不顾毛小龙的奚落,认认真真道:“九爷用不用这样嘲笑在下?若不是我,怕是……”
话到这里,吩咐伙计刚热好的酒就端了上来,钟不离急不可耐地抓过壶来,对着嘴就咕咚几大口。
而石见月却还没从他们的谈话中回过神来,忽然恍然大悟地叫道:“啊!原来你认识毛毛虫……”
钟不离险些被石见月的这句话给呛着,连咳了几声道:“你……你……叫他……什么?”
石见月刚要开口,却被毛小龙一把捂住,端起一杯酒道:“喝酒喝酒!”
钟不离却不甘示弱:“不对,我听见他叫你‘毛毛虫’,是不是?”
毛小龙哼道:“听见了还问……”
钟不离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快要喘不过气来,指着毛小龙大笑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毛小龙恶狠狠地等着他道:“你笑什么笑?”
钟不离不理他,大笑了半天才道:“哈哈,毛毛虫……堂堂九少爷,竟然有个这样的外号,说出去,真是要笑死全天下,哈哈哈……”
毛小龙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道:“少废话了,还是先说说看,你堂堂帅盗怎么混得这么倒霉?不单单连赌债都还不起,还被人追得头破血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