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天下便无仁义道德可言了么?”青檐闻声,盯紧了琉璃,一步步缓缓走来。
琉璃冷笑道:“有什么仁义?有什么道德?”
青檐苦笑道:“自小,我与你的关系,比和我亲姐姐的关系还要好,不说你是这些姐妹中样貌最美的,你也是最关心我的!可是,自你母亲死后,你就像变了一个人,若不是小叔叔看穿你的诡计,恐怕我就要死在你的手下,小叔叔让我扮成傻子,故意放弃继位之权,暂时保下性命,谁料,你竟然还是不依不饶……”
琉璃恨恨说道:“我母亲是怎么死的?还不是被你们给逼死的?”
红树摇摇头道:“不……我们没人逼她,是她自己想不开,总是疑神疑鬼,觉得青檐做了宫主后就会害她,害你们,所以,她日日夜夜反反复复地说起,说她的担惊受怕,说她的未来会艰险,可是,父亲又何时虐过她?我们又何时看不起她?你说你们受辱,可是,谁又曾给过你们一丝的屈辱?你自己想想看!不过一切都是你母亲臆想出来的!”
琉璃忽然怒了,歇斯底里地吼道:“不!那只不过是你们没有利益之争的时候才会那样!等到你们的地位在我们之上,你们总会把我们踩在脚下!总会排挤我们!你们满口的仁义道德!谁知道你们到底有多深的心计?自古以来便是先下手为强!我们地位本就不如你们,若是我不早点下手,怎么还会有命在?”
琉璃的情绪有些失控:“只不过,你们没有得到泉水宫,你们被我压制了下来,才会假惺惺地说今天的这些话!若是今天站在这位子上的是你们,你们断然不会像现在这样说这些没用的假话!”
青檐摇摇头:“琉璃姐姐,你始终不信我,不信我们,可是你的不信,并不是我们的失信!”
石见月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开了口道:“论说,我是一个外人,我不该插嘴,只可惜,我也不是没有遇见这种事情。琉璃姑娘,青檐说的对,你不信,并不是他们的失信,他们没有失信于谁,只是因为你自己内心深处的自卑在作怪,谁也没有当你是庶出,谁也没有看不起你,谁也没有给你屈辱,你所感到的屈辱,正是你自己强加给自己的!你觉得别人都看不起你,事实上,是你自己看不起自己,你害怕别人看不起你,原本就是因为你把自己看得太低了,你自己要蹲下来看着别人,又怎么能责怪别人站着看你呢?”
琉璃狠狠瞪着石见月:“你知道什么?他们如果在这个位子,就一定会这样!一定会的!”
毛小龙长叹道:“信由心生,你打不破自己的心结,又能怪谁呢?”
接着毛小龙转向红树和青檐,笑道:“想必二位早知道我有助于你们了吧?”
青檐也笑笑:“我第一眼看见你,便知道你不简单,果真如此!”
石见月没听懂他们在说什么,愣愣问道:“什么事?”
毛小龙笑道:“青檐兄弟恐怕也有收回泉水宫之意,只是我的出现,助他了一臂之力!”
石见月懵懂摇头,她还是没明白。
毛小龙摇头叹道:“你聪明的时候可真聪明,傻的时候可也真傻!”又转向琉璃:“如果夫人不介意,在下也可以讲一遍给大家!”
“想来两年前,琉璃姑娘派你的妹妹柳儿,骗得我的信任,伙同我的哥哥龙七以柳儿之性命相威胁,逼我跳崖自尽,不但得到了我龙家的精髓——尚武经,还将继承了龙家的一切。当七哥按照约定将尚武经交给你只好,你却反而将龙七牢牢掌控,做了你的傀儡,掌权泉水宫。将你同父异母的弟弟青檐,赶了出去。红树姑娘忍辱负重地留下来帮你,其实也为了在私下里培养了自己的势力,只可惜,当年泉水宫的部下,大多并不服你,于是,这部分人,归到了红树姑娘那里,而你,则大肆收了年轻的女孩子来,一方面,想要将他们培养成自己的势力,另一方面,还可以取处子之血,以助你‘练功’!”
琉璃已经被制,却依旧一脸的不屑。
于是毛小龙接着说:“只可惜,红树姑娘的计划进行了一半,而你也在紧张地谋划着你除掉他们的计策,不巧的是,这个时候,我竟然也出现了。若以姑娘的脾气,想必必定是要将我置于死地,于是,你便设下了各种阻碍,想要我断了寻找柳儿的念想,避免我知道当年的真相来搅合你的党派之争。与此同时,青檐和红树姑娘也盯上了我。”
青檐和红树对视一眼,接着听毛小龙说下去:“青檐得知我要找的是柳儿姑娘之后,便知道我于他们的计划,是大有帮助的,若我知道柳儿被琉璃所害,必定会和他们站成同一立场。所以,青檐故意用计,将我们都带进了泉水宫!”
“什么计划啊?”石见月总是忍不住好奇,想要不停地提问。
毛小龙笑笑,他已经习惯了石见月说话,便接着道:“青檐将自己砍伤,红树姑娘便可以以治伤为由将青檐带进宫去,想来琉璃已经认定青檐是个傻子,又是一个受了伤的傻子,必定不会起太大的疑心。”
石见月又忍不住插嘴道:“不是说青檐是被别人砍伤的吗?”
毛小龙笑道:“也就你会相信,你想想看,青檐曾说,他先是看见店里来了一群陌生人,在店里转了转就离开了,他感觉不对劲,然后跟我换了房间,才被砍伤,这里面其实是有矛盾的!”
“什么矛盾?你倒是快说啊!”石见月急了。
“如果青檐是第一次看见他们,那么他们也是第一次来,那么,他们进青檐的房间时,怎么就那么顺利?”毛小龙问石见月:“你想想看,你第一次进去,遇到了什么?”
“什么也没遇到啊……”石见月嘟着嘴,“就是从窗户跳进去的时候,头撞到梁上了……”
“正是,第一次进去的人,会撞到头,而青檐被砍的那天晚上,只有兵器的声音,却没有头撞大梁的声音,而且青檐的血肉都洒在屋里,所以他只可能是在屋里被砍,而且,当时只有他的手上拿了一把刀,更而且……”毛小龙说到这里狡黠地笑道:“我刚赶到隔壁,就只看到了青檐一个人,照理说,以我的速度,还有人能从我眼前消失,那就只有两个可能,一,这个人的轻功比我高明的多,二,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只可惜,我对我自己的轻功自信的很,所以,我就只能选择相信后一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