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公眯着眼笑道：“姑娘这样深得圣心，将来必定大有作为。”

我谦虚道：“公公言重了。”

那公公没有说话，直起腰，对安夜殿其他宫女们大声道：“好好伺候蝶姑娘，姑娘就是安夜殿的主子，要是有什么差池，你们谁也担不起！”

“是。”一片恭顺的声音。

我有些哭笑。慕凌轩……

过了些时日，我的箭伤差不多好了，便一个人披着衣服想下床走走，旁边伺候我的春儿硬是不让，这几天跟我也混熟了，也是，我这人一向是比较温顺的。经过我的软磨硬泡，她终于同意我出去走走，这安夜殿，我还不知道什么样子呢。

秋叶簌簌。

漫天枯黄的落叶飞舞，纷纷落了一地。萧瑟围绕着整个殿中，那般惆怅。我静静踏在黄色与红色铺织的小路上，心中别样的心境。恍惚间，我似乎看到了漫天的落盈香，有一个少年正坐在树干上缓缓吹箫，然后他渐渐转过头，我窒息般凝望着……

“黎妃娘娘到——”不知是谁一声通报，打破了我的思绪。

黎妃……是那天阻止我留下来的那女子？

一身淡红色的繁杂宫装，端端正正地立在我面前。这是，慕凌轩的黎妃。

我淡淡一俯身：“见过黎妃娘娘。”

她不说话，我也只是稍稍直了身子，也不在意。不想在经历什么了，不想在累了，我只想安安静静地过着每一天，这样平淡就好，不求什么。

“本宫来看看你，这些天，伤好些了？”她道。

我点点头：“谢娘娘关系，小蝶好些了。”

“姑娘，真是好福气。从没有见皇上留哪个女子在宫中留住。”

我眨了眨眼：“皇上仁慈，小女十分感激。”

她有些含义的一笑：“恐怕这一留，就不是十日八日的了。蝶姑娘，你，是哪里人。”她的目光越来越犀利，我轻笑，原来是盘查来了。

“小蝶是哪里人很重要吗。”我深吸一口气，视线移到泛黄的树杈上。

“你不重要，但是皇上很重要。”她直视我的面容。

“难不成小蝶会害皇上吗……”我道。

她回到道：“本宫也不敢确定。”

半晌，我叹了一口气：“娘娘放心，小女只是一介平民，什么都不会做的。更不会抢什么位子。

“万事皆有变相，什么事情能说得准。”

我抖了抖睫毛，真的不想做什么了，呵，还有人这样当我为‘敌人’。

“若是娘娘还要说这件事的话，那么，就请回吧。”

黎妃明显一怔，似乎没有想到我要下逐客令。

旁边的她的侍女立刻出声吼道：“大胆！敢对我们娘娘这么说话！”

我望了她一眼，转过头没有出声。倏地，眼前忽地闪过黄色的衣襟！我惊愕。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那侍女便捂住脸，趴在地上。

他站在我面前，颀长的身躯，仿佛是多年依旧没变。他的声音阴冷无比：“那你说朕敢不敢。”

黎妃那些人大惊失色，慌忙跪下问安。

慕凌轩轻抱着我，清冷道：“黎妃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黎妃低着头，沉静道：“回皇上，臣妾来看看姑娘的伤势。”

“是吗？”慕凌轩半眯着眼，嘴角扯出冷酷的线条：“那你以后朕不许你来安夜殿，听懂了？”

黎妃似乎从来没有被人这样骂过，有些委屈，不过眼中的异样还是一闪而过：“臣妾懂了。”

随后，他便拥着我走进了殿里，不去理会黎妃。

到了屋子，我立刻挣开了他的手，道：“没事吧，你去陪陪黎妃。”

他冷哼一声道：“仗着他父亲手握重权，便在后宫任意妄为，哼，宠坏她了。”

我笑了笑：“你怎么会突然过来了。”

他坐下道：“回报的人，说黎妃去了你这里，我就知道不会有什么好，就赶过来看看。”

“哦。”我低着头，不做声了，不过心里还是有温暖的，毕竟现在还有人关心我。

“怎么样，伤还好吧，这几日批奏折没有时间来看你。”

“嗯。没事了。”我笑笑道。

“小蝶？”他唤道，声音突然柔了下来。

我想到他在外面那么冰冷，这么柔的声音还有点受不住：“嗯？”

“想恢复原来的面貌吗，我可以。”

我微微怔住，原来的面貌吗……

慕凌轩站起身走近我，双手覆在我的肩膀上：“原来的你比现在不知漂亮多少倍。”

我的手指僵了僵，苏景煜说的对，人长的好看没什么好处。何况，还是普通的面容活的更安逸更平静。

我安静道：“不用了，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他的手放在我的肩头不动了，须臾，他喑哑这嗓子道：“嗯，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