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猜得出湮儿的小心思，完颜枫心里偷笑着没有拆穿，“呵，那要不然是地理杂记？……或者诗词歌赋的你也看看？”

湮儿微张着嘴，若非刻意，湮儿很少能流利的跟人斗嘴。不是没有那本事，没那本事当初她又靠的什么本事吸引的完颜枫的注意？如果不是刻意去做什么，湮儿是平常话很少的一个人，甚至有的时候被人斗了嘴还有还不回去的可能。这种现象，除了赵桓外少有人知，并且兄妹两个也都觉得这件事情有点怪。

“不会是被我猜中了罢？”每每发现湮儿的一种新表情，完颜枫就会很高兴，因为这代表着自己又看清了她的真实面目一点。雾中花虽然美却不真实，随着情感的增加，想要了解它的冲动和心情是迫切又复杂的。

舔了舔唇，湮儿突然间觉得失去了意思，“是一本野史的《金国志》。”是因为他那句“诗词歌赋的你也看看”么？为什么他依旧用最开始的认知来看待自己，自己的心里竟然会泛起一股恐慌和失落，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现在又有些后悔了一般。无趣的将背在身后的手伸了出来，一本蓝皮的厚本《金国志》被安静的放在了桌上。

“是不是在府里呆得太无聊了？”屋里的两个人，一个是自己一个是她，可惜她不知道自己的目光盯在桌子上，看得不是那本早就知道名字的书，而是她一双白皙却瘦削的纤纤玉手。最近这是怎么了，自己好像在不自觉得抓住一切机会来仔细观察她的任何一个细节，大到动作，表情，小到头发和手指。

情绪有点不振的摇摇头，湮儿觉得自己可能是累了，却说不出什么话。

静谧的室内，伴着一豆烛光，一时陷入了寂静。

可惜自己最近实在是太忙，要不然，自己就可以抽空带着她出去看一看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再伤心这么久，算一算，两个人真的已经太久没有一起出去转转了——叹息一口气，完颜枫没再接话。

四下望望，窗外的夜漆黑如墨，小染刚刚看到自己的眼神也早就先下去了，院外，清冷的安静。

说实话，自己有点疲惫。完颜枫看着面前低垂的毛绒绒的小脑袋，有点欢喜，有点无奈，有点渴望……还有点想法。但是，自己如何能将心中的愿望说出口？两人的关系才缓和这么久，就只为了尊重她的名声，自己也要忍耐。眉心微僵，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揉捏。

“你累了吗？”不愿意久维持着这份安静，正抬起头来的湮儿不意看到了完颜枫在自己面前满脸疲惫的模样，关心的话竟然脱口而出！

“……呵，还好。我的职务策划方面的事情比较多，这样的情况很平常。你是不是累了？”心思玲珑的完颜枫脑筋一转就马上想到了湮儿，“咳，看我过来只是想看你一眼，却不成想耽误你休息了。我这就走，你也要早点休息。”说罢，完颜枫深看了湮儿一眼，扭头就要走——“哎！”

顿下差一步就要迈出内室的大脚，完颜枫的心一跳，“怎么了？”

目瞪口呆的看着竟然真的停下脚步转身过来的完颜枫，湮儿咬着唇纠结的低下了头，他竟然还穿着宴会上的那一身朝服。莫不是今天他一回来就过来看自己了罢？！可现在这个时辰都已经子时二刻了……“其、其实也没什么别的事。我、我是说时间太晚了，要不然你不要再回去折腾别人了……”开弓没有回头箭，湮儿涨紫了小脸，备感丢脸的嗫嚅了自己冲动的后果。

“好！”

身体瞬间石化，湮儿不敢置信的抬起头。现在他的脸色简直可以用五彩来形容——先是红的，再到深紫，现在又加上了翠绿和灰黑。自己冲动又随便的话，他怎么就给当真，还这么快就答应了呢？！浓长的睫毛失措的眨了又眨，想要反悔，却又碍于脸面说不出失信的话。

“真开心自己可以被你收留，湮儿。”拳头在背后松了紧，紧了松，完颜枫就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唐突了家人会张狂的笑出来，自己不能得意，不能表现的太过期待，还不能给湮儿留下任何的破口。男人在自己的女人面前服个软又叫什么呢？没有半分犹豫的就“答应”了佳人的话，应该再没有任何一回能让自己比今天更骄傲了！费劲儿的想要掩饰，嘴角却总有笑意漏出。

纠结半晌，湮儿深叹了一口气。面前的男人好像是一堵棉花墙，每每阻截了你前进的道路却又让你使不上力气去击打。

“那我去叫小染过来收拾。”

“——其实也不用那么麻烦！……我凑合凑合就行，明天事情太多。”情爱的事情在湮儿以先，完颜枫并未接触过其他的，遇到什么事情也只能凭着脑子和本能去做。刚刚还很期待，现在看她并不是很愿意的样子却又忐忑，潜意识里，完颜枫是怕湮儿不开心的。可是能跟她同床共枕真的是自己很久以来的愿望了……哪怕什么事情都不做！

湮儿停下了脚步，背对着完颜枫绞动着手里的丝绢。事情太多？那是不是代表着自己至少今晚还是挺安全的？心里一喜，湮儿绷着脸说：“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