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李冬生气喘吁吁来报:“将军!原统领到了!”
韦道成霍的起身,快步迎出,就见原平风尘仆仆自院门而入。
“将军!”他单膝跪地,虎目含泪,以一种羞愤悲凉的语气请罪:“将军!属下无用!有愧将军嘱托!”
韦道成长叹一声,将他扶起:“阿平,这事不怪你。从晏都出发十日赶到边境韦家村,已是最快的行程。会有流匪祸患,谁也没有想到。”顿了顿,声音带上一丝哽咽,“只能说是运气太差。天意弄人。”
原平看看左右,欲言又止。
李冬生机灵的道:“原统领,小的给您倒茶去。”一溜烟退下,顺手合上房门。
韦道成止住悲伤,看向原平。
原平深吸一口气,正了脸色回禀:“将军,韦家村遭匪一事,依属下看没那么简单。”
韦道成毫不意外,点头赞同:“没错。接到你的信报我就有此疑惑。自古流匪抢劫,一为钱财、二为女色。青壮男子、老弱病残杀了倒也罢。如何连女人都不放过?泄欲后统统杀死?便是自家用不着,也能卖了换取钱财。屠戮全村,无一活口,这不合道理。除非……”
原平立时接下下去:“除非是为了灭口。”
“不错。”韦道成目色森冷,语若寒冰:“有两种可能。第一,是我的仇家,假扮流匪,意在杀我全家。”
原平倒吸一口冷气。
“第二,便是韦家村知晓了一些本不该知道的东西。”韦道成继续分析,一字一句咬牙:“或者是接待了一些不该接待的人。无意介入阴谋之中。招来灭村之祸。”
无论是哪一种,他都不会放过凶手以及幕后之人。
原平几乎是在瞬间就想到了他们寻到的唯一一个活口。
“将军。属下就地安葬村民时清点人数,惟独少了夫人。只是我们几乎将周边翻遍了,也没有找到她。”
韦道成脸上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转瞬即逝:“她自小是个野脾气。人又机灵,想必是见着情形不对,及时躲进了深山。”韦家村地处晏姜边境,北边的龙牙山绵延三十里,藏一个人便如滴水入海,踪迹难寻。大妞有心避祸,定能保得性命。
原平听闻夫人很有可能还活着,顿时欣喜:“将军,属下愿再领人马去寻夫人。”
韦道成摇了摇头:“这回去那边不但要慢慢寻人,还需查找屠村的蛛丝马迹。你有正经官职,认识你的人多,难以保密。让韦丁去。这小子面生,又天生喜打探消息。”
原平知道韦丁。四年前将军收养了一批战场遗孤。韦丁就是那批人中最出色的几个之一。今年十六岁,这回接人任务也有跟随。
想到此处,他顺口赞了一句:“小钉子确实机灵。那姓陆的姑娘就是他从河里捞上来的。”
韦道成被这么一提醒,也想起此事:“那陆姑娘,你看是什么来历?”
原平顿时满肚子苦水有了倾倒处,大吐特吐:“一看就是个娇娇女,饭菜嫌白肉(肥肉)多,铺盖嫌重,马车嫌颠簸。饭不会煮(电饭锅),火不会生(煤气灶),衣服不会洗(洗衣机),女红不会做(……)!除了一张脸能看,浑身上下再没值钱的地方!”
韦道成先是惊讶:“大户千金怎会流落到韦家村?”随后就阴谋化,脸色阴沉下来:“难道说,屠村的内幕和她有关系?”
原平立刻慎重起来:“将军,需不需要严加审问?”
“不忙。”韦道成淡淡道,“若真有关系,你问,她未必就说。便是说了,也不一定是事实。还是先摸清她的来历底细再行分晓。”
前院男人们忙碌着,后院女人们同样也不得歇。
身为韦道成后院目前唯一有名分的女人。朱香在数天前就得知要接待一位女客。早早做好了一应准备。
马车在垂花门外停下,内有四健妇抬了一顶轻便暖轿。一位管事妇人打扮的女子上前行礼,自我介绍是管家李冬生的媳妇,人唤李嫂。请陆姑娘换轿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