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玲珑是最聪明的。”王天佑笑着,转身出去了。
水玲珑看着王天佑的背影,眼前猛地的浮起那个在漫天黄沙中不断挣扎着爬行的身影,水玲珑就有一种想哭的冲动,这辈子,她一定不再让表哥为了她死于非命!
“切切嘈嘈”的琵琶声立刻就响了起来,水玲珑脸上的泪无声的流了下来。
“人呢?在哪里?”门外传来粗狂的喊叫声,“咚”一声响,虚掩的门被人从外面踹了开来。
水玲珑猛地一抹眼泪,腾地站了起来,阴沉着脸,盯着蜂拥而至的壮汉。
“爷,爷,就是她!”天香楼的老鸨从一个膀壮腰圆的汉子身后跳出来,伸手指着水玲珑,跳着脚叫到,“就是这个天杀的敢在天香楼闹事!”
一个身穿深紫锦袍的瘦高个少年,斜挑着眉尖,一脸傲然的缓步从众人身后走了出来,瞥了一眼站在屋子中间的水玲珑:“就是她么?”
水玲珑听见这个声音,猛地全身都绷紧了,就如一根刚刚放松的弦,霎那间紧到极致差点绷断,手足冰冷,笑容僵直在脸上,连呼吸都忘记了。
死了到活过来,万箭穿心到再见仇人,竟然不过是这么短短的一瞬间!
饶是水玲珑早有心里准备会有与他再见的那一天,此刻也忍不住恨意滔天!
水玲珑猛地转身,死死的盯着张擎苍,眼前这个一脸傲然的少年和那个黑衣黑甲满脸寒冰,阴狠怨毒,狠心负义薄幸的人交织在了一起。
水玲珑瞬间浑身僵硬,心中却是一片狂涛骇浪,悲愤莫名,恨不得冲上去,撕咬着他,大声的质问他,可是脚就像是灌了铅一般,连挪动一步都不能。
她失神的模样落在旁人的眼中,却变成了她盯着张擎苍使劲的看,看的出了神。
“姑娘,看呆了?”天香楼的老鸨摇曳着肥腰,走到水玲珑的面前,把手中的锦帕在水玲珑的面前扬了扬,满口的金牙在灯光下,闪耀着刺眼的光芒,突然声音陡地一顿,朝着水玲珑狠狠的啐了一口,“我呸!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人儿,还不是一个见了男人就挪不了步的下贱胚子!”
水玲珑猛地回过神来,眸光一寒,倏的抬头看向老鸨。
老鸨被水玲珑的目光吓了一跳,脸色一白,一步就退到了张擎苍的身边,顿时觉得有了底气,又得意起来,叉着腰瞪着水玲珑,跳着脚骂:“你个下贱不要脸的,就算是倒贴给爷,爷也不会要你的!你……”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老鸨尖叫一声,猛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左脸,“你,你敢打老娘?”
水玲珑连停顿都没有,反手又是一巴掌打在老鸨的右脸上,这施施然才退了一步,握着双手,轻轻的揉搓着,看向老鸨的眼中闪着凶狠的绿光,就如在黑夜中觅食的饿狼一般:“你敢再说一句,我就打得你满地找牙!”
老鸨被水玲珑凶狠的模样吓到,悄悄的又退了一步,躲到了张擎苍的背后,从他伸手探出身子来,向张擎苍求助:“爷……”
张擎苍向着旁边退了一步,摆出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来,朝着水玲珑淡淡一笑,眼眸中闪过一丝兴味:“姑娘,可否打的尽兴?若是不尽兴,尽管继续!”
水玲珑听了张擎苍的话,一时又是怨恨又是冷笑,他凭什么总是摆出这么一副高高在上的施舍姿态,上辈子这样,这辈子又是这样!可是怨恨需要精力,而怨恨这个没有心的人,这个狠心恶毒的人,实在是不值!
可是对着他,她却怎么也做不出一脸的无谓来,因此到了最后,水玲珑的脸上就剩下冷笑了。用冷笑来遮掩她心中的滔天怒容,用冷笑来表达她此刻心中的不屑!
老鸨见张擎苍没有要管闲事的模样,老鸨红肿的脸,顿时透出青紫来,不敢置信的看着张擎苍:“爷,爷,你,不,不能……世子爷可是……”
张擎苍目光犀利的扫了老鸨一眼,老鸨脖子一缩,硬生生的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张擎苍耸了耸肩,又退开了一步,那几个率先进来的壮汉一见张擎苍退开,也跟着退到了一边,就只剩下老鸨孤零零的站在水玲珑的面前。
水玲珑看着张擎苍一片从容淡定的模样,心中那股怒火,腾腾的窜着,猛地咬着牙,抬脚狠狠的踹在老鸨的小腿骨上。
老鸨疼得“嗷”嚎叫一声,却不但没有暴跳如雷,反而顺势就趴到在地上,抱住了水玲珑的大腿:“姑娘,姑奶奶,小祖宗,小的狗眼不识泰山,小的不是人,求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饶了小的这一次吧!”老鸨说一声,就朝着自己已经青肿的脸上狠狠的甩一巴掌,抬起头偷偷的瞅了水玲珑一眼,见水玲珑脸色铁青,并没有丝毫的缓和,又抬手狠狠的朝自己脸上扇去,霎时“啪啪”之声不绝于耳。
水玲珑想不到老鸨竟然这么孬种,怔忡了一下,突然兴趣索然,扭头朝着红袖道:“今日被一条狗吵得没了兴趣,我明儿个再过来听你弹琵琶。”说完,转身就要出门。
站在门边的张擎苍就在这时,脚下一动,拦住了水玲珑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