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开口,“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她扶着轻隆地小腹,对他道,声十分温婉,她泪水落下,低落在他的大氅上,悲痛欲绝。
“不要哭。夫人,你不要哭,傅某一定会保住他的,他还没出生,不应该卷入这场纷争。”
她抬起晶莹的眸子,任是眼泪落下,“傅御医,只要他可以好好的,让我做什么都愿意,就算是……死。”
她最后一个字咬得不清晰,却是最断肠,他手未停下,那是一曲舒心的乐曲,此时此刻,他发现自己已经把她当做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人,尽管才这么几个月。她哭着,哭着……竟然让他也那么难过。
他是不忍心让她流泪的,她满是母爱的慈悲,孩子……他记得当年他的母亲这是这样护着他,把他送到皇上身边,为了保全他,竟然牺牲了自己。
“夫人请放心,傅某说到做到。”
顾清璇重重地点头,“嗯!”只要有他的一句承诺就好,只要这个孩子能够平安出生就好……她已经别无所求,她已经不再奢望自己能够比得上顾心妍。
“你肚子里的孽种,他早晚会没的。”
顾心妍对她的冷嘲热讽。
“贱人,那孩子怎么可能是我的。”
楚江暝最初是那样不信任她。
他的琴声在不断的诉说,仿佛是一场秋雨般的淋漓。
“清璇,你不要害怕,我傅轻尘会保护好你的孩子,会保护好你唯一的守望……”
他不吭不响,把一切都埋在心底,沉在庭前的那口枯井里面。
待她歇下,他一人踌躇步庭院……楚府,这个侯门,所有人都趋之若鹜的地方,在她眼中却显得庸俗。
“你放过她。”傅轻尘手中握着一个包袱。
顾心妍惊讶地抬起头,“傅御医还说没什么?这也叫清白?”
“我让你放过她肚子里的孩子,他是无辜的。”
她觉得好笑,这两人一口一个清白,现在傅轻尘却来让她放过顾清璇,她要怎么放过她,“傅御医是在说笑话吧,心妍怎么听不懂?”
“哼。”他将手中的包袱扔在地上,散开了来,“姨夫人可识得这大衫?”
顾心妍仔细地看了看,这正是她平日里最喜欢的那件大衫,可是又怎么会在他手里。
“傅轻尘,你作为宫里的御医,怎能做这种苟且之事?偷一个妇人的衣服,算什么本事?这衣服是我的,那又怎样?”
顾心妍冷哼一声,别扭地转过头。
傅轻尘不慌不忙,不紧不慢,他说起话来总是那么温文尔雅,“不敢,不敢,傅某比起姨夫人来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呵,”他轻笑,“且这衣服也不是傅某偷来的,只是傅某在浣衣房看见这上面沾得有一些污秽之物,不利于夫人,这才请了老候爷给拿了出来。”
顾心妍脸色煞变,这事如何又牵扯到了老候爷,她真不知是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傅御医不会单凭这一件衣服就认定心妍想毒害她的孩子吧。”
顾心妍也不是怕事之人,她已经这样做了,再没有回头路了,“傅御医是皇上跟前儿的人,不会不知凡事得要有证据,不然就是诬告。”
看来顾心妍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不露出马脚,但她没发现自己的确疏大意了,她当时竟会放走那个蓝衣的丫头。
“哼,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他头也不回,“宝儿,出来。”
他看着顾心妍神色大变,“姨夫人不会连宝儿也不认识了吧?”
顾心妍的确不知她叫宝儿,但她的的确确是从宝儿手中夺过那碗安胎药在她碗里下毒的。
“姨夫人怎么不说话?”
一失足成千古恨,顾心妍显然没资格用这个词,但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彻底的败了,败在傅轻尘手里。
“心妍,无话可说。”
她想要狡辩,可是物证人证都在,突然她想到傅轻尘一定会去告诉老候爷,这样一来她不但得不到她想要的,反而会被逐出楚府,她发疯般地掐住宝儿的脖子,宝儿的脸色变得紫青紫青的。
“你最好放开她!”傅轻尘提高了声量,她稍被惊吓,“放开她?傅御医又见过抓到救命的稻草时还放开的吗?”
她不知傅轻尘是被吓傻了还是担心她会逍遥法外,顾清璇她到底有什么好的,凭什么她可以做正夫人,她只能做姨夫人,凭什么她只能当楚江暝心中人的替代品,她却可以有一个傅轻尘来关心她。
“我不想再重复第二次我说过的话。”傅轻尘并没有阻止她对宝儿的责打,宝儿的哭泣声越传越远……“你最好清楚,这里是楚府。”
这里是侯门,总有人会想到她的。
“傅轻尘,你和顾清璇就是对狗男女,待我告诉江暝,你们一定不得好死!”顾心妍威胁道。
傅轻尘越走越近,他盯着顾心妍看了许久,“如果傅某能够让你当上正室呢?”
什么……
顾心妍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