蕲州,望府。
已经是深夜了,望虞独自一人站在庭院中,表情一如既往的平淡,只是眼神中多了一点忧虑。看着四周的打斗痕迹,想起牵衣说的话,还有离开前的惊讶于痛苦,望虞深吸了一口气。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望虞知道是谁,问道:“还是没有消息吗?”
望海潮看着站在那里像是一把剑的父亲,忽然多了一种感觉,父亲的背有些弯了,直到听着望虞的问话才回过神来,答道:“没有,整个江南道都快找遍了!”
“三十三天了,她又受了伤,能去哪呢?”望虞轻声说道。
望海潮一脸愧疚之色,想到小妹此时可能正在受苦,他的心也抽疼起来,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问道:“父亲,再过些日子,蛮虎就要出关了,到时候……”
“和他实话实说,想干什么也由他去!”望虞说完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你也回去休息吧,别太着急,小丫头自己出去闯闯也好!”
话虽这么说,可是望海潮看到父亲在说这话的时候,背在身后的手握的紧紧的。
霖江是位于江南道最南边,是江南道和岭南道的分界线之一。霖江江面很宽,水却不深,江中水产丰富,自古以来就被两岸的百姓称为母河。
刘家店便里是霖江旁边的一个小渔村,村子不大,总共也就七十多户人家,家家都以打渔为生,村子距离县城不远,打来的鱼都要趁早送到县城集市上卖个好价钱。
天还没亮,就有两个人行走在通往县城的路上,每个人都挑着两筐鲜鱼,远远的就能闻到一股鱼腥味。
“陈青你快点,别磨磨蹭蹭的!”走在前面的是一个虬髯大汉,回头对着身后的人喊道。
“哎,知道了,四哥!”一直低着头赶路的男人答应了一声,快走了两步赶了上来,不经意间抬起头来,露出一张会让人惊叫的脸。
右脸风华正茂,左脸却有一个大大的十字疤痕,这人当然是陈可凡。
“今天鱼多,咱卖的便宜点,回头买点布料让她们都做身新衣裳,咱俩也喝一盅,对了还有你妹妹的药也得买上!”四哥满脸络腮胡子,看上去凶神恶煞的样子,此时却咧着嘴对陈可凡说着。
四哥名叫刘老四,家里穷也没名字,排行第四,就叫刘老四,在刘家庄也算是号人物,打渔数他打的最多,家里还有一个婆娘,俩女娃。
陈可凡抱着望牵衣不知道走了多久,来到了霖江边,喝了几口喝水后,肚子饿的撑不住,晕了过去,等醒过来就来到了刘老四的家。
陈可凡就变了个理由,说自己是带着妹妹走亲戚,没有想到被劫匪打劫了,自己的脸被劫匪划伤,妹妹受了惊吓又淋了雨水,病得很厉害。这番说辞配上他们俩的形象几乎是无懈可击,性情淳朴的渔民夫妻就将二人收留了!
由于价钱便宜,两人很快就把鱼卖光,陈可凡拎着大包小包的回家,刘老四自己一人挑着两个空扁担瞪大眼睛望着陈可凡说道:“我说陈青,你是真有一套啊,就光弹弹琴,这鱼就自个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