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虞的声音还是那样的清冷飘渺,就像是从一座巍峨的高山传来的回音。
众人听到望虞的声音都长舒一口气,几位年龄大的长老更是赶紧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慕容垂将弟弟紧紧抱在怀中,听到望虞的声音,如听仙乐,眼眶都湿润了起来。
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莲花枯萎凋落,却再也没有重新发芽,望牵衣心中一紧。
父亲最终还是要出手!
抬起头来的时候,父亲已经站在石阶上,满脸微笑的看着自己,一如百岁日的那个晚上。
“牵衣,从小到大你无论干什么我都支持你,这一次却不行!”望虞看着心爱的女儿,轻轻地说道。
不知何时,可凡已经醒了,走到了她的身边,轻轻的拉住她的手,柔声说道:“牵衣,算了吧!我们离开这好不好?”
听到可凡关心又略带无奈的声音,她觉得自己的心被人狠狠的揪住,心头的血顺着手指滴落到白玉酒杯中,被人一口喝干。
握着可凡的手,看这他脸上骇人的十字刀痕,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不疼!”陈可凡笑着对望牵衣说道,伸手擦了一下她脸上的泪水,她也才十三岁啊!
这一笑牵动着脸上的伤口,血又流了下来。
一半天使,一半魔鬼。
“不疼!”
深吸了一口气,望牵衣抬头看着望虞问道:“爹爹,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在胡闹!”
望虞一愣,没有想到女儿会问这个问题,略一思索,答道:“我理解你的想法,可是不支持你的做法!”
“你们都觉得我是在胡闹,因为在你们看来慕容秀的命比起可凡来要贵重的多,这不公平!就像李青山的娘死的不明不白,你们明明知道是谁干的,却不去理会!”望牵衣盯着自己父亲的眼睛说道,毫无畏惧。
“丫头,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公平啊,公平是存在于规则上的!”望虞叹息着说道。
“这个我知道,可是如果这种不公平加诸在我的身上,那我就要打破这种规则!”
望虞笑了笑看着小女儿认真的样子,说道:“可是慕容秀仅仅是弄花了可凡的脸,你就要杀了他,这样公平吗?”
望牵衣一直在等这句话!
“那我不杀他,也弄花他的脸行吗?”
慕容垂猛然一惊,“叔父!”
望虞苦笑一声,而后摇了摇头,说道:“牵衣,这个我也不能答应。”
听到望虞的回答,望牵衣没有吃惊,但是整个身体都让狂烈的怒火充斥着,“你不答应是因为你比我强,这就是规则对吧?”
感受到女儿的气势的变化,望虞心中一叹:从来没有受过挫折的孩子,就是这样的心性啊!
“父亲,我要与你一战!”
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笑了,你虽然深藏不漏可是如何能与你父亲一战。
“牵衣,你疯了!”望青峰大声喊道,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
望牵衣当然没有疯,因为她才是对的。
难道自己也要和李青山一样,明明知道自己的杀母仇人在哪里,却依然在望家苟延残喘?
我是望牵衣!
望虞轻轻一笑,走下台阶,说道:“让为父看看你到底到了什么程度!”
“可凡,你到旁边等我一会儿!”望牵衣伸手抚摸了一下他的脸。
“嗯!”陈可凡没有反对,而是乖巧的走到一旁,捡起地上的古琴,放在膝头,弹奏起来。
琴声高扬,慷概激昂。
看着自己的父亲随意站在那里,身上的衣服无风而动,浑身上下毫无破绽。
“牵衣,为父的这把剑名叫堪劫,在我手中他只出鞘过一次,今天是第二次!”望虞隐去脸上的笑容,刚说完就只见一把古剑破土而出,悬浮在望虞面前。
剑长三尺,通体黝黑,古朴无华,剑身上雕刻着诡异的符文,刚出地面就散发出一股冷气,整个庭院的气息似乎都为之一滞,仿佛被冰冻一般。
“残阳!”望牵衣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