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萱,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定亲的时候,那个时候大哥比我还着急。”虽然一直想避开这个话题,终究,还是敌不过心底那方怎么也掩盖不过去的疼痛,“大哥从来不会刻意同我们走动,可是弟弟们的事情他从来都是放在心上......”长恭伏在子萱的耳畔,喃喃自语道。
子萱听了,心里也是难受:“我知道,我知道.......”
“我从来不敢去想过去的事情,但是,现在,我好希望父王还活着,大哥也活着,即便父王依旧是没有闲暇管我们兄弟,即便大哥也还是不常同我们走动。”像是一个孩子一般,子萱从来没觉得长恭这么无助过。
寒风依旧是刺骨,他们就这样依偎着,像是小时候一样,说着些过往的寻常,却是再也回不来的寻常......
晋阳宫里,高湛端坐在那里,听着段韶对这次战况的上报,也许是因为自己心里有愧,一下子赏了长恭和孝琬许多。自打孝瑜过世后,和士开并没有心里觉得安稳,倒是比以前更加不安,谁不知道他几个弟弟,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之前同孝珩的交情还不错,可是河南王的事情以后,也不知道孝珩对自己的态度改变了多少,真是让人揪心。
早朝的时候,孝琬和延宗都没有来,延宗一直病着,皇上没有追究,开口问了问孝琬的情况,孝珩便上奏说因为大哥的事,孝琬心里难受,喝酒喝多了伤了身子,过几天便没事了。
高湛点头,没有要继续问下去的意思。
“这次周国进攻大齐,这一仗打得很是不容易,本来你们回来就该是论功行赏的,不巧又碰上了河南王的事......”他顿了顿,似是遇上一个他也不愿意多说的事情,“算了,这样......朕也就不摆什么庆功宴了,这是朕要赏你们的东西。”说着,把昨晚拟的圣旨往长案上一推。
宫人会意,毕恭毕敬地拿起来念着,赏得全是一些稀奇的珍宝,有好多东西听都没听过名字,俸禄也是加倍地赏,虽说这一仗真的是打得不容易,可是这些东西已经远远多于正常的赏赐了。
长恭站出来谢恩,连同孝琬的一并。他的脸上并没有要感谢的样子,冷冷清清,这种神情不但没有让高湛觉得懊恼,反倒是更觉得愧疚,这几个孩子什么性情他并不是不知道,长恭打小就心眼实,这齐国的天下他哪次不是拼了命的保护?如今弄成这番局面,虽是不可避免,可是他依然是愧疚。
北风乍起,梅花开得愈加繁盛,傲雪枝头,开得美丽而孤独。兰陵王不在意那些赏赐,就有那么几个贪财又不要命的要打他的歪主意,刚一下了朝就同长恭搭讪。先是说了许多河南王的事如何可惜,如何悲痛,接着就试探长恭有没有想赚银子的想法......
长恭心里正烦,哪有闲工夫同他们在这里扯话,他在同僚里面脾气又好,便顺着那些人的话说下去,他们没费多大周折,就把长恭那一份赏拿去,还很是正紧地打了借券,说是以后赚了大手笔,王爷就等着看好吧。至于孝琬的那一份,自然是退避三舍,如今河间王爷正是心烦的空当,傻子才去碰钉子哩!
心里不禁觉得失落,齐国的大臣整天都在忙些什么,这些东西倒是算计地清楚,却懒得同他们争辩,径自骑马去了河间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