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铁锁“呼啦”一声悉数落下,院儿内孟姨娘泪眼朦胧,可却依旧不忘行礼——女儿归来,身边立着男子英俊不凡,虽她不敢相信,可也聪明的知道,眼前这名男子,怕就是当今陛下了。
“民妇参见皇上……”
说着,便要下跪,院儿内还有四五下人,离着远,湛湛见着夫人膝盖弯下,还不知是何意,就见来人那名男子已经扶了夫人起身,不知说了些什么,倒是叫夫人哭的更凶了。
一如楚清帝所言,出宫本就小心,何必闹出大阵仗,是以,他只以翁婿之称,拜见岳母来说事。
玉沁感念他恩情,只此时得见母亲,哭的凶极了,与孟姨娘一道儿,进屋去说话。
庄子上没有男人,楚清帝不好听她们娘两个说体己话,便由着撞上的管事儿招待了一番茶水。
有的没的说些城郊生活,作物生息,倒是把个小庄子的生计问询一番。
好在玉沁母女并未让他空等太久,孟姨娘领着玉沁出来,很是道谢一番,显然,将楚清帝当成爱惜女儿的好女婿。
楚清帝受之坦然,倒是惹得玉沁心中一顿埋怨。
晚间,自然是在庄上用饭,清粥小菜,农家土鸡,丰盛而热情,虽只三人用饭,可却令楚清帝觉得比之皇宫,还要温馨些。
因各自际遇,因各自身份,私事不好提,公事不能提,没多时,便各自安静下来,用饭毕,便也散了席面。
玉沁自有话与自己娘亲说,而楚清帝提议四处走走消消食,大家便也就此散了。
楚清帝见四下静谧,便招了逸然现身,此地安静,有鸡鸭鹅,有牛羊猪,地方不大,可养活的活物不少,看得他倒是稀奇。
逸然不由感叹:“韩府这算是弃了这位姨娘了吧?倒是轻松惬意的很,这鄙陋地方,竟也能活出如此声色。”
楚清帝也是佩服这位“岳母”,生活姿态,倒是如同当初看似恬淡的韩玉沁,不由一笑:“有淳婕妤在,韩家怎会舍弃了她?不过是枚质子,早晚会派上用场。”
逸然神色一默,半晌方道:“只是这田庄日子宁静,倒是叫臣生出一股退隐之情来。”
楚清帝又何尝不是呢,登基本是迫于无奈,如今身在其位,当知其中艰辛,各路豺狼虎豹环伺,进不得,退不得。
已是许久不曾见外间景物,身心舒透,楚清帝便在田埂上游逛起来。
屋内,孟姨娘握着玉沁双手,不时轻叹。
玉沁撑起笑颜来,道:“女儿如今过的极好的,您不必忧心。”
然,孟姨娘只是摇摇头,眼里隐有泪光。
“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