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笑笑,便进了绛雪轩。这里自然比不得玉华殿,连映月阁的一半都没有,玉沁瞧得心酸,揉了揉眼睛,苦叹道:“何苦身作这女儿家,在哪里都身不由己。”
绮罗也是悲从中来,半晌方打起精神笑道:“已比家中好很多了,你再这样,我可就要寻个地缝钻进去了。”
玉沁拍拍她的肩膀,道:“好,我不说。”
说着,令泽兰将点心取出,与绮罗一一介绍,正要动手亲自喂她一口杏仁酥,可巧她的婢女来与玉沁上茶,茶水滚烫,竟直直往玉沁身上泼来。
泽兰在旁警醒,那茶盏一歪便一把将那婢子扯过,怒目而视。
茶水随着碎的稀烂的杯子泼了满地,那闯祸的婢女见并未伤着人,先是松了口气,正对上泽兰那恼怒的眼神,心下一慌,连忙跪下请罪,“奴婢该死,差点儿伤着小主。”
玉沁只是轻轻一笑,看向绮罗。
绮罗斥责婢女一声儿,为难地看向玉沁:“这侍婢比旁个用心些,往常也是个灵敏的,这次……也是不当心,非是她有意如此。还请沁沁你高抬贵手,饶她这一回吧。”
玉沁似无奈一叹,看向绮罗道:“瞧你这副软心肠,罢了,左右我也没伤着。你且起来吧,日后服侍我绮姐姐,可一定要当心着。”
那婢女战战兢兢应是,玉沁也无心聊天,便借口还要去别处拜见,就此告辞。
等玉沁身影远去,绮罗叹口气,轻斥那婢子道:“只是要你把那点心碰掉便是了,怎拿着那样的茶水泼来?险些伤着了沁沁。”
那婢女也是吓着了,拍着胸口,与绮常在请罪:“是奴婢手脚粗笨,头一次办这事,心头慌的很。不过小主为何要婢子碰掉那点心呢?还有,上次您与云娘子去玉华殿,连茶水都没喝一口……”
绮罗面上苦涩:“你当我愿意这样提防?我母亲早年也是被人下了药,生下我后,便再无机会生育……连那咳疾,也是那时候落下的病根。那贱人,是祖母妹妹的女儿,守寡在家,得母亲悉心照顾,却撺掇祖母,勾搭父亲……”
绮罗深吸口气,目光染泪:“母亲说的对,任是再好的交情,也敌不过利益二字。”
看着地上散落的精致糕点,绮罗只余下淡淡惨笑。
出了绛雪轩的玉沁目中如刮起暴风雪,匆匆行来,终是撕扯的膝上的伤疼过她的心,定定立于远处,漠然问泽兰道:“荷包已送出去了吗?”
泽兰一愣,忙低头回话:“是,桔梗已去各宫相送了……可要婢子去追回来?”
玉沁只冷冷一笑:“我只是问问,何必追回来,倒显得有古怪。权当我还了她这一场情分,从今往后,她待我如何,我便待她如何。走吧,回玉华殿去,太后的寿礼还没着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