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但凡是苏谨心吩咐的,即使是件微不足道的事,郭福都会不遗余力地去办。
见苏谨心跨进门槛,福叔忙迎上去,将徐管事的行踪一五一十地告知了苏谨心,“二小姐,如您所料,那徐管事天一亮就下了山,直奔灵隐山麓,应该是去找他的主子了。”
不去秦家,却去了灵隐山麓。苏谨心疑惑道,“难道主使徐管事的人真的是大姑母?”算算日子,也该是林氏带府里的女眷去灵隐寺烧香祈福了,这灵隐山麓不就是灵隐寺的方向,若顾夫人与林氏同行,那么徐管事去灵隐寺,见的人必然是顾夫人。毕竟谢姨娘被禁足在房中,连府门都出不了半步,想见徐管事,自然是不可能。
呵呵……以此看来,大姑母也急了,想必是找徐管事过去商讨如何善了此事,将事情做的滴水不漏,万一查到她头上,这谋夺娘家的家产,蓄意破坏上贡朝廷的新茶等罪名压下来,别说苏老爷不放过她,就是那顾知府,为了官声,也该要休妻了。
“二小姐,此事我们得慎重。”福叔见苏谨心提到顾夫人,沉默了半响,才开口道,“我们现在还没有证据,更何况……”
“更何况她是本小姐的大姑母,苏家的大姑奶奶。”苏谨心哂笑道,“她都不把我们苏家人的生死放在心上,本小姐为何要敬她这个大姑母。”已是堂堂睦州知府夫人的身份,却不知自重,恬不知耻地妄想霸占自己娘家的家产,这等贪得无厌的人,哪配她苏谨心尊她一声大姑母。
“不过,此事也不急。”苏谨心走到花梨木椅上坐下,素手接过巧兰递来的茶盏,道,“福叔,先这样,你把那些盯着徐管事的人都撤了,免得打草惊蛇。还有,范管事已经离开了山庄,那么今后,你就暂代范管事的差事。”苏谨心现在是山高皇帝远,苏老爷管不到她,山庄的人这两日,能用银子收买的,都收买了,不能用银子收买的,对她忠心的,留下,忤逆她苏二小姐的,都让她打发了出去,反正苏老爷说云栖这处山庄的事交给她处理,她不趁此时排除异己,栽培自己的势力,更待何时。
云公子走了,这五千两银子,苏谨心自然就用来收买人心了。
“多谢二小姐。”郭福一脸喜出望外,整个山庄的大管事啊,这可是个真正的肥差,苏家是做茶叶生意的,每年茶叶采摘之时,那一望无垠的茶树,就是一堆堆数不尽的银子。而且,苏家所有的管事中,就属云栖这处的管事最重要。
虽是暂代,但郭福对苏谨心依然感激万分,“老奴定不负二小姐厚望,为二小姐打理好此处的山庄。”
不是为苏家,只是为她这个苏二小姐一人尽忠,郭福的这句话,却是正中苏谨心的下怀,苏谨心清眸盈笑,心道,她要的,可不仅仅是云栖这一处的山庄啊,呵呵……
范老离开后,福叔便成了云栖这处山庄的大管事。
面上,福叔的这个管事是范老举荐的,但知道内情的人谁不知道,整个云栖的山庄现在是二小姐做主,福叔的这个管事自然也是二小姐指派的,故而,现在整个山庄的管事都对苏谨心这个二小姐敬畏有加,这二小姐可不比老爷好糊弄,老爷不懂得种茶,但二小姐知道啊。老爷来了,也只是坐在软轿内,远远地看了眼山庄内的茶树,赏个景就回去了,但二小姐却不同,她竟然纡尊降贵地跑去向那些种茶的农户们请教,吓得他们这几个管事再也不敢有丝毫懈怠。
过了晚秋,这天气就愈发地冷了,尤其在五云山上,白日还好,一到了夜里,寒风凌冽,刺骨削肤。当年,林氏生苏谨心时,几乎难产,因此她一生下来,就被林氏扔给了府里的奶妈照顾,而林氏这个亲娘却对她不管不问。由于是难产,再加之,苏谨心这些年也没有好好调养身子,故而,她的身子并不是很好,尤其是一旦受了寒,十天半月她都只能躺在床上,下不了床。
苏谨心到了五云山后,巧兰等几个丫鬟每晚都会在她的房内放上炭火,这几日,才进入初冬,苏谨心就已经裹上了厚厚的狐裘,她体寒,比一般人更怕冷。